白玫瑰 － 。第七章

　　「吶，鳳君你是基督徒嗎？」坐在花圃旁長凳上的初雪，將手上閱讀到一半的小說放下，像想起什麼一樣的問坐在對面長凳上的鳳。

　　只見鳳慌忙地將手上的素描本翻頁，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不是呀。」

　　「你怎麼了？」

　　「嗯？我在素描後面那棵樹，學姊忽然叫我我嚇一跳。」鳳雖微微臉紅，但仍「流利」的回答。

　　初雪笑了笑，不打算戳穿，繼續剛剛的話題：「我看你一直帶著一個十字架項鍊，我以為你是。」

　　「這個啊，有點像護身符的感覺。」

　　「是嗎。」初雪又微微一笑，開始閱讀起手裡的書。

　　鳳下意識的碰了碰胸前的十字架，他沒有宗教信仰，一開始大概真的只是單純喜歡這個樣式的項鍊，但是隨著戴這條項鍊的頻率變高，慢慢的，沒有戴上的日子會讓他不僅覺得彆扭、甚至諸事不順。

　　就像他跟初雪一樣。




　　一開始只是好奇跟碰巧，隨著一次又一次接觸，他就這樣深陷下去。

　　－－你為什麼喜歡我？

　　初雪的這個問題他還沒有給過答案，那一天在沉默過後，他們只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教室、再隔天，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又在音樂教室相會、閒話、然後確認約定的音樂會觀賞時間。

　　在那之後，不知不覺間，沒有特別約定的情況下，兩人也會在午休時於音樂教室相會，有時候會聊聊天、有時候什麼都不說靜靜地待著。有一回，鳳來到音樂教室卻沒見到初雪，原本就沒有特別約定沒有見到也是應該的，但他卻難掩失落。

　　他嘆息著走往窗邊，往下一看，竟見到初雪就坐在花圃邊的長凳上，從上面往下看，可以看到她手拿著一個小裝置，耳朵上戴著耳機，似乎在聽音樂。

　　完全沒有思考，鳳直覺的奔往初雪的所在地，初雪看見他之後露出微笑，將耳機拿下來說：「今天天氣不錯，忽然想曬一下太陽。」

　　之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情況：兩人依然固定在音樂教室見面，但是當有一方想去別處時會主動傳訊息給另一方。

　　雖然現在是暑假期間，但因初雪參加了暑期輔導課程，有時也會來學校。而鳳則是有網球部的練習。只要雙方都有來學校，兩人就會見面。

　　「對了學姐，那個……我們因為保障名額的關係，可以進入全國大賽，妳……」話到嘴邊，鳳又猶豫了。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初雪的表情，而初雪只是輕輕地將手上的書再翻一頁。

　　「⋯⋯讓我想想吧。」初雪平靜地說。

　　又是沈默，雖然手上的書還攤開著，裡面的字卻入不了初雪的眼裡。她現在不太在乎希斯克里夫回到咆哮山莊後，要怎麼開始報復辛德利，她僅僅只是想著，要不要去？去見那個人在球場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鳳不自覺的捏緊拳頭，硬著頭皮打破沉默：「我……希望……不，我是說，妳可以來嗎？」

　　「如果我拒絕了你會失望嗎？」

　　「會。」

　　初雪笑了笑，「好吧，如果知道你會失望，我好像就沒辦法拒絕。」她把手中的書闔上，「為什麼總是要問我『可以嗎』，而不是直接說你希望我去呢？」

　　「但是……」鳳低頭想了一會，「會見到學姐不想見的人。『學姐勉強答應』跟『我勉強接受妳不答應』，我想選後者。」

　　初雪心裡一暖，又淺淺笑了，「可是，我也不想你失望。」

　　看著初雪的笑容，鳳心裡瞬間升起了上前去緊緊摟住她的衝動。僅僅只是知道了初雪不忍自己失望，他就能這麼高興，鳳終於知道了他比自己想像的要更喜歡眼前的人。

　　純粹的喜歡，一點都沒有其他的雜質。

　　原來方才邀請初雪時總有股複雜的感覺，那不是因為他考慮到初雪的心情，而是——吃醋，因為很喜歡一個人所以吃醋。想到初雪可能又會將目光緊緊鎖定在跡部身上，他就覺得相當難受。

　　所以鳳此刻無法回應初雪的笑容，只是怔怔地出神。

　　「鳳君？」

　　「嗯，我晚點會把時間地點發給學姊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教室吧。」

　　「好的。」

　　初雪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鳳手中的素描本，嘴角又更彎了些。

　　當晚，初雪收到鳳的訊息，她慎重地將資訊記錄到了行事曆中。

　　「好了，那麼慰問品該準備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