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3日 星期三

Blue Snow - 第二十七章

 

  「妳是說真的?」阿風表情既驚訝又藏了一絲不明顯的失望。

  「對,我回島上去。」靜兒堅定地說,「我要在島上一輩子等你!」

  阿風一瞬間臉紅了起來。原本想深究為什麼多過了一天靜兒忽然有這麼大的轉變,但是他現在大腦只嗡嗡作響——在場可不是只有他們兩人,他感覺到艾諾爾嘲弄的眼光快射穿他的側臉、努力憋笑的伊希爾的呼吸聲也快震聾他的耳朵,更別說在他面前可以看到靜兒身後的玫紗緹思已經伸手掩嘴!

  「妳、妳幹嘛說那有的沒的!我可沒說我要回去!」

  「我不管,我這輩子只要嫁給你!」靜兒絲毫不害臊,上前一把抱住了阿風。「你不回來,我就一輩子孤單到老!」

  有人吹了一聲口哨,沉穩的伊希爾不會這樣做、也不會是玫紗緹思,那肯定是艾諾爾。

  「妳妳妳要不要臉啦!大家都在看啦!」阿風急忙想推開靜兒,但靜兒死命的抱住他不放。老天,他當然也不想放——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沒有,我已經瞎了。」艾諾爾有些輕挑的聲音讓阿風更難為情了。

  伊希爾輕輕咳了一聲,「那,我來施法吧。」

  「等等!」靜兒放開了阿風,「我有一個請求,我希望阿風送我回港邊。」

  「為什麼!」

  靜兒眼中充滿不捨,「阿風……島上的女人不能輕易離島,你以後如果不回來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而且跟你過來的這段時間好短,這裡的一切搞不好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了。」

  玫紗緹思看著,也有些動容。靜兒會憑著傻勁追著阿風而來,想必除了難忍的思念以外,也因為她並不能隨意來去的緣故吧!

  「哇不行不行!」阿風急得跳腳,「這樣會耽誤我們的行程!一路帶妳就讓我差點追不上他們,再跟他們脫隊我沒有把握……」

  看靜兒又快哭出來的模樣,玫紗緹思忍不住張口勸說:「阿風,我知道你把自己當成卡瑟布藍的一份子了,加上愛唯婆婆的囑咐所以你想跟我們一起。可是阿風,你畢竟是有故鄉的……島上也是你另外的一個歸宿,如果你……」

  「那裏不是我的歸宿!」阿風語氣沉了下來。「我當不了水手,注定不是那邊的人。」

  靜兒不滿的跺腳,想反駁阿風的話,但卻被玫紗緹思攔了下來。「抱歉,阿風,是我考慮不周全。不過,你知道我們的路線,如果你送靜兒回港邊後還是想跟我們一起,你可以跟我們連繫啊!」

  伊希爾跟艾諾爾同時點了點頭,他們自然也不是想排擠阿風,但在他們眼裡,阿風會被捲進來也不過是因為當時他的身分最適合幫忙掩飾房契的去處,他們並沒有期待阿風能夠在這趟旅程起到多大的助力——甚至以朋友的角度來說,阿風還是離得遠遠的還比較安全。

  「你們是不是一直還是覺得我不是卡瑟布藍的人?」看他們三人眼神閃爍,阿風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有些失望,他以為通過了考驗、被交代極重要的任務,他就是那邊的一份子了。但是每個人都要他回島!

  過往的在島上的許多不愉快的回憶席捲而來。

  他也曾經覺得自己將來有一天可以出海,然後像島上每一個男子一樣,在成功出海回來之後就可以娶妻。他會娶了他最心愛的青梅竹馬、最後跟靜兒有一個溫馨的小小的普通家庭。

  只是那平凡的小小願景在他第一次上船後就宣告顛覆了。

  他會暈船。

  阿風還記得回到島上時,迎接的人們有輕蔑的、也有同情的,無論如何,那都很難堪。他注定在島上抬不起頭來。

  「阿風,其實你送靜兒去港口,也能幫我們蒐集一些情報。」伊希爾想了一會,「老實說,我有點在意。追著我們的大家到底是受什麼控制了?還有,有一些是在滅村前就離開的村民又去了哪?」

  「你想找回他們?」艾諾爾疑惑道。

  「我想搞清楚那個可以吸納靈力的晶石究竟是什麼。」伊希爾揉揉太陽穴,彷彿十分苦惱。「這幾天我讀了水晶交付給我們的典籍,並沒有看到關於這些的記載。而且,他們應該都還不知道阿風在這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自然不會主動追擊他。如果能趁此了解卓恩在做什麼的消息也是有幫助的。」

  「可是我怎麼知道大家去了哪?」阿風嘟囔著,仍想小小掙扎一番。

  「所以才要你送靜兒去港口,一路上打探。萬一沒打探到也無所謂。」伊希爾說著,遞給阿風一個小小的護符。「這個下了我的傳送術,你送靜兒回去後,就可以利用這個護符加上你的力量傳送到我們附近。」

  阿風接過護符,單純的他知道自己有事可做馬上顯得心情轉好。艾諾爾又在護符上多加一層保險。

  「阿風,這個護符你一定要收好,我加上了屏障。一般人不會發現有魔法,但如果是卓恩那種等級就不一定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跟靜兒先走。」阿風看了看手裡的護符,「這個到時候真的有用吧?」

  伊希爾微微挑眉,淡淡一笑。「可能會沒用。一是我們進到某些特殊結界裡,二是你的力量不夠催動。」

  「什麼!」

  伊希爾眉頭深鎖的畫著法陣。

  原本想一口氣傳送到葉凌古平原後再想辦法往雪爾維松去,但是他不管怎麼樣都無法確認傳送的方位。從村莊裡買到的地圖看,可以知道往西邊走,奇怪的是一直無法精準的定位到。

  「怎麼樣?還是不行嗎?」艾諾爾焦急的問,「葉凌古平原應該沒有結界,以傳送術來說也不算遠不是嗎?」

  「嗯……但很奇怪我無法精準定位,不知道這樣一傳會傳到什麼地勢去。」伊希爾思索一會,「也可能是因為我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

  「到蘭斯森林時不是挺順利嗎?」艾諾爾咕噥道,「要不你就把我們往西邊傳吧?水源附近或森林附近都會有村莊或小鎮,真沒辦法就弄個馬車什麼的。」

  雖然覺得艾諾爾的意見有些莽撞,但他試了好幾次也無法成功,附近的村庄又是個小農莊,如果能傳送到西邊比較大的城鎮弄車馬也比較方便。

  「好吧,那我們就先往西邊傳吧。」

  在傳送術生效後,一落到目的地伊希爾就想將前一刻接受艾諾爾意見的自己打一頓。

  他們落在水裡。

  幸虧這是一條淺淺的小溪,雖然落下時全身都濕了,但至少沒有遭到滅頂。「伊希爾!為什麼傳到這種地方啊!」

  「……我真不該聽你的。」

  艾諾爾不太高興的嘀咕說我只說往西,又沒說往水裡。他上前跟伊希爾一人一邊拉著玫紗緹思走上岸,玫紗緹思雖然有些驚嚇但也沒有受傷。只是正值冬天,即使溪水沒有結冰也是冷的刺骨,她發抖著說:「我們現在在哪裡?」

  還沒來得及確認,就先聽到一婦人驚呼:「唉唷我的天,我有沒有眼花?你們三個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她手拿著水桶,有些驚訝。

  「啊啊,大嬸不是的,我們是……要去探親,剛剛本來想休息,卻不小心掉到河裡了。」艾諾爾反應極快的掩飾。

  「三個一起?」婦人有些目瞪口呆。

  「呃,那個,因為我們有些餓,想說到河裡抓魚。沒想到河水這麼冷。」

  「唷,你們是哪裡來的,一定是少出門的千金跟公子哥吧,這種天氣河裡沒魚的。」

  「呵呵……我們是南方小島來的,不知道這裡這麼冷。」艾諾爾持續睜眼說瞎話中,一陣寒意讓他猛打了個噴嚏。

  「算了算了,你們先跟大嬸來,這樣濕漉漉的病了就不好了!」婦人看起來十分熱情善良,「快來,我家就在前面。」

  三人飛快交換了眼神,玫紗緹思點點頭後說,「謝謝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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