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17日 星期一
あおい - 「球技大會」 二章,之二
「絹川同學。」
憐奈來到籃球場場邊,果然看到華彌也在那裏。想起剛剛的事,她忍不住上前出聲。華彌回過頭,微微挑眉,但依然冷著臉。
「那個,深見同學沒事了。就跟妳說的一樣,是運動傷害。」
「她怎麼樣與我無關。」華彌雙手抱胸,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嗯,我可能太多管閒事了。不過我覺得妳只是好意,而且也說得沒錯,不應該那樣被其他女生在背後說三道四。」憐奈認真地說,「就事論事嘛。」
華彌一臉無所謂,「合則來,不合則去。」
2020年2月9日 星期日
あおい - 「球技大會」 二章,之一
每年的五月初,青言高中會舉辦一、二年級的球技大會。比賽項目是女排跟男籃各自比賽。
剛好這一輪五班的女排比賽剛結束,憐奈擦了擦頰邊的汗水,下一場比賽必須等現在場上的結束才會輪到她們,她跟美央子說了一聲,就快步走去籃球場。
男籃正在打第三節,憐奈靠近後看到華彌不知何時也過來了。「絹川同學!」
「班長妳來了?」華彌微微點頭示意,「第三節快結束了。」
「我看看比分,喔,男生表現很好呢。」
「嗯。」
「絹川同學是女籃的吧?球技大會沒有女籃好可惜,但是妳排球也打得很好呢!」憐奈笑著說。見華彌還是一臉淡漠,憐奈也不惱,而是把目光轉回球場上。
沉默了幾秒,華彌側過頭淺淺瞇眼看憐奈,「妳怎麼知道我是女籃部的?」她不記得自己除了園藝委員的工作以外有跟憐奈聊過天。更別說告訴她自己是什麼社團的。
「嗯?聽河合同學說的,她也是女籃部的不是嗎?」
「⋯⋯河合?」
「雖然這次球技大會成員是讓河合同學他們協助組隊,但是我還是姑且問了一下成員,所以大概知道哪些人是運動社團的。」憐奈有些抱歉地看向華彌,「對不起喔,擅自打聽。」
「不,沒事。」
只是個球技大會,也全權託給體育委員處理,但是自己還是再確認了一次名單。這個女班長是不是嫌事情太少?一開始那個不甘不願的女班長是假的嗎?
⋯⋯不過,華彌並不討厭憐奈這樣的做事態度。她微微彎起嘴角,帶著一點欣賞的成分。
「沒想到我們班男生蠻厲害的,這場贏了就進八強了吧!」
「嗯,體能上倒是勢均力敵,主要是男班長跟那個跳來跳去的猴子默契很好。」
「猴子?」
華彌朝著天馬的方向看著,語氣平淡:「對,猴子。」
憐奈順著華彌的目光,看到天馬用誇張的姿勢投進了一球後手舞足蹈的樣子,深深感到頭痛了起來。但是意外的,就如華彌所說,瑠雅跟天馬配合得非常好。另外她還注意到還有一個身高也很高的男生也打得很好。「那個是⋯⋯月井同學嗎?他也好厲害,好幾個三分球。」
華彌看了一眼,心裏忍不住嘆息。雖說看上去比起其他人還算是厲害,但華彌很清楚紘根本沒有認真打。看他一臉游刃有餘的樣子,就讓華彌忍不住想翻白眼。
明明有實力卻不願意拿出來、只單純想享受比賽的快樂,華彌永遠不懂紘在想什麼。
第三節結束,比數已經差距不小,憐奈對華彌說:「我們走吧,等一下我們也要繼續比賽了。」
「班長妳還真認真。」
「什麼意思?」
「自己有比賽卻還是特意來看一眼男籃狀況。」
憐奈忍不住臉紅了起來,「呃⋯⋯就是很在意啊⋯⋯絹川同學不也來看了嗎!」
「⋯⋯我喜歡看籃球比賽。」華彌輕聲說道,「走吧。」
*
「啊!」鈴歌反應不及,雖然威力不強,但卻沒有來得及救到關鍵的一分。五班的女排就這樣止步於八強前。
「好可惜——」結束比賽的同學們忍不住惋惜。
鈴歌的淺紫眼眸瞬間盛滿懊惱的淚水,最後一球的失分是因為她沒有及時接到球。她扶著自己紅腫的手腕,緊咬著下唇看上去楚楚可憐。「對不起……」
「唉唷,鈴歌妳別這樣啦!又不完全是妳的錯,別放在心上!」原本最失望的同學,看見鈴歌的模樣忍不住心軟上前安慰。
被溫柔安慰的鈴歌覺得胸口一暖,原本懸在眼角的淚水不受控的滴落下來。她不確定自己是因為痛還是感動。只是不停地點頭,並急忙擦去眼淚。
華彌瞄了一眼她的手腕,冷冷地說:「妳剛剛接球的姿勢一直都不對,體育課時老師也糾正過了。妳這樣子造成的運動傷害應該比比賽結果還要嚴重許多吧?」
「我……很抱歉……」鈴歌的淚水這下子完全止不住了。
「唉唷,絹川同學妳不要那麼兇啦!」旁邊的女孩子鼓譟了起來。
華彌懶得多說,冷著臉轉身就走,留下了降到冰點的氣氛。
「什麼嘛,絹川同學也太冷淡了吧……」女孩子們竊竊私語了起來,充滿了不滿。倒是被直接指責的鈴歌只是默默流淚。
憐奈清了清喉嚨,努力化解尷尬:「美央子,我們先陪深見同學去保健室吧!」她轉過頭,揚起聲音鼓勵其他同學:「雖然我們女排輸了有點可惜,但至少我們班的男籃還在努力呀!大家也不要沮喪了!」
美央子上前去輕輕拉了拉鈴歌,「走吧,深見同學。」
「謝謝妳們。」鈴歌點點頭,擦了擦頰邊的淚水。
三人到了保健室,因為球技大會的關係來來往往的學生不少。等了一會保健室的老師抽出空,便幫鈴歌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她微笑說道:「這是打排球時常見的運動傷害,好好休養就沒事了,但這幾天還是盡量不要搬重物喔。」
「好的,謝謝老師。」
離開保健室後,憐奈忍不住說:「深見同學,我覺得雖然絹川同學的態度也有點兇,但妳剛剛那樣直接哭出來,好像也不太好吧?」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鈴歌小聲地辯解,但也不知從何解釋起。
「我沒有要責怪妳啦!只是說,妳看,連老師都說妳這是運動傷害,所以剛剛絹川同學的話也沒錯……」憐奈本想再多說,但不經意又瞥見鈴歌眼眶開始蓄淚,她連忙轉個話題:「啊,我先去看男籃的狀況,美央子妳跟深見同學回教室休息吧!」
看憐奈跑遠後,鈴歌才鬆了一口氣。
無論是華彌那樣清冷、抑或是憐奈這樣直白,她下意識地有些恐懼她們這樣類型的人。尤其是憐奈,高一的時候雖然她的幹練讓她很佩服,但當時因為文化祭的準備,她在與憐奈溝通時也有幾次不愉快的經驗。
鈴歌心裡很清楚華彌所說的是對的、而憐奈也並沒有什麼惡意,但就是忍不住覺得……若是她們能再溫柔一點就好了。
「深見同學,妳還好吧?」美央子有些擔心的望著她。
「嗯,我沒事了。」鈴歌苦笑,「謝謝妳陪我。」
「對了,剛剛憐奈真的沒有要怪妳的意思,妳別放在心上。她講話比較直,其實她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的,剛剛的氣氛真的也被我弄尷尬了。抱歉,是我太愛哭了。」
美央子放心的微笑,之後像想起什麼一樣拉拉鈴歌:「剛才老師有說妳有空的時候要多熱敷,我知道有一款熱敷貼布很好用,我今天也有帶,等一下回教室妳用用看,如果不錯的話放學我們一起去買吧?」
「好呀!」
2020年1月13日 星期一
Blue Snow - 第二十四章
金莉島。
女人身穿著一襲墨綠色絲質禮服,禮服上用金線繡著繁複好看的圖騰,在領口與裙襬邊綴著小巧圓潤的珍珠。她一頭金髮編成好看的髮髻盤在腦後,頭上的銀製皇冠象徵著她的地位。她的臉上已有歲月的痕跡,但那淡淡細紋與藏得極好的白髮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她端莊的坐著,伸手緩緩的捧起眼前美麗的茶杯,輕輕啜飲。從容不迫、優雅大方,理所當然的嶄露她的高貴。
從門外傳來兵器碰撞、尖叫、怒吼以及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這空蕩的寢室中顯得特別刺耳,但她卻依舊不受任何影響,慢慢地喝完最後一杯茶,恢復端坐的模樣。
碰!
門被粗暴地踢開了。
女人抬起頭,冰藍的眼眸滿滿寫著不屑,就如她所預料,帶頭的那個人便是多年來守護她與國王最親近的人呵。
「你們把國王怎麼了?」女人輕聲、不帶任何情緒的道。
「國王已經投降,目前已為西芮爾公爵聯軍的階下囚。安德麗雅王妃,您也別再掙扎了。」
「聯軍?」安德麗雅一聲冷笑,她最清楚不過「那些人」是如何與她現在的丈夫合作將原本的繼承人趕出金妮島、數十年來生死不明。而如今,「那些人」又組成了「聯軍」造成如今的局面,呵,何等諷刺?「艾特將軍,您這一生組過多少聯軍呢?」
艾特表情扭曲了一下,緊緊抿著薄唇,一會,才淡淡開口:「國王暴虐。」
安德麗雅停頓了會,如果當初是那個人——結局會不同嗎?不,無論如何,她就是個女人,在這個國家中,女人不過是男人的戰利品。
安德麗雅停頓了會,如果當初是那個人——結局會不同嗎?不,無論如何,她就是個女人,在這個國家中,女人不過是男人的戰利品。
無論她身分如何高貴,一樣只能依附他人。
如今依附的大樹倒了,她也只有認命而已。
她緩緩起身,自行摘下了頭頂的皇冠,「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這個前王妃?」
「西芮爾公爵胸懷寬闊,已擇了佛拉里島要讓兩位在那安度餘生,請放心,必衣食無缺,只是要委屈兩位過平民生活罷了。」
「在佛拉里島上要衣食無缺,可要西芮爾公爵多多費心了呢。」安德麗雅又笑了。
那是金莉島本島週邊的一座小島,原本只是作為國內漁夫們出海時一個中繼點,那座島上資源匱乏,又離本島很遠,與其說是軟禁,其實等同於流放。但一切都無所謂了吧,一生都被關在籠內的金絲雀忽然被放到野外,大約也沒幾天能活。
「西芮爾公爵說過,只要王妃願意——」
「讓我做他第九任的小老婆?」安德麗雅笑彎了眼,眼角浮出淺淺魚尾紋,「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嫁給現在的丈夫前,未婚夫另有其人吧?多年前或者我還有年輕美貌,如今充其量就是個年逾四十的婦人!我沒有想到還能承蒙公爵這樣的錯愛!呵!」
她終於高聲大笑,笑得有些癲狂。
瘋了。
但不是她。
是這個世界瘋了。
恍惚間,她墜入了黑暗。
「這算是我的報應吧?」
喃喃的,她輕聲地說。
*
「哇,這個真好吃!在小多利島上可是吃不到這種火腿呢!」靜兒津津有味地吃掉第三盤火腿,「我都不想回島上了啦!」
阿風苦著臉,看著日漸消瘦的錢包,他還不太會煉金術,再這樣下去他們連旅店都快住不起了!他想起了他們幾天前的重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時他依據計畫,一直在芭迪珂附近逗留,幾天後才收到艾諾爾的通知。艾諾爾的訊息中說卡瑟布藍已經被卓恩毀掉、而他們下一步是要往雪爾維松森林前進,如果他願意,也可以跟他們同行。而他們三人會在蘭斯森林附近的村庄等他幾天。
雖然內容簡短,但內含的資訊量之大到讓他一時間腦筋空白,甚至差點要忘記怎麼回覆魔法訊息。就在他進入芭迪珂,於市集上採買旅行必需品時,應該待在家鄉的靜兒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原本想敷衍一番再讓靜兒回去家鄉,但偏偏第一個夜晚他趁四下無人施展煉金術湊旅費時被靜兒看見。那時靜兒睜著深綠色的閃亮大眼,一臉崇拜看著阿風的模樣,讓他不禁得意了起來。鬼使神差的,居然就這樣趕不走靜兒了。
於是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帶著靜兒一起往蘭斯森林前進。
原本能用魔法趕路的阿風,因為靜兒的緣故只好改為乘租賃馬車上路。而沿途只要遇到村莊或市集,靜兒就會變得像出門郊遊的孩子一樣興奮,邊趕路邊遊玩的情況下,已經跟艾諾爾承諾的抵達日期延遲好幾天了。
「靜兒!我真的要跟妳說清楚了!」阿風鼓起勇氣,有些嚴肅的說。
「什麼?」靜兒吞下最後一口食物,歪著頭看他,「要叫我回島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不能再這樣帶著妳,我不是出來玩的妳知道嗎?」
「我不知道。」靜兒鼓著嘴,「你從頭到尾只跟我說你已經是魔法村的村民,還有要跟你那些魔法村裡的同伴會合。我什麼都搞不清楚!你甚至沒告訴我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他們在擾攘的餐館中,靜兒的聲音既清晰又尖銳,不明所以的客人聽到「魔法」,紛紛用著像看瘋子的表情偷偷瞟著阿風跟靜兒。
「噓!」阿風急急作勢要靜兒別再說了,但周遭人們的視線還是刺得他陣陣發寒。他只好急忙付了錢,將靜兒拖離開餐館。
到了人少的地方,阿風清了一下喉嚨,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嚴肅。「靜兒!現在事情真的很嚴重。妳真的要好好聽我說!」
靜兒雖一臉不滿,但仍點點頭,專注地盯著阿風的眼睛。
見靜兒終於安靜,阿風深吸一口氣開始解釋一切。他努力拼湊句子、用靜兒可以理解的語言去說明。但是他越說越結巴,天啊!他真希望靜兒不要一直用那種直率真誠的眼神盯著他!加速的心跳讓他都快不能好好說話了!
「……總、總之我已經行程落後了,妳不要再鬧,回去找妳爸,然後跟他回島上。」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呀。」靜兒委屈的說,「你不想我嗎?」
——為什麼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女孩太可愛是有罪的!
阿風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怎麼可以在這裡被迷惑呢!他試著板起臉:「妳、妳不要扯開話題。」
「如果我現在跟你分開了,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靜兒說著哽咽了起來,「你真的不想娶我了嗎?我有什麼不好的嗎?」
從阿風身後忽然傳來揶揄的口哨聲。「喲,阿風,想不到你還欠了這樣的風流債啊?」
阿風一驚,回過頭,赫然發現艾諾爾竟賊笑著站在他身後!
「西芮爾公爵胸懷寬闊,已擇了佛拉里島要讓兩位在那安度餘生,請放心,必衣食無缺,只是要委屈兩位過平民生活罷了。」
「在佛拉里島上要衣食無缺,可要西芮爾公爵多多費心了呢。」安德麗雅又笑了。
那是金莉島本島週邊的一座小島,原本只是作為國內漁夫們出海時一個中繼點,那座島上資源匱乏,又離本島很遠,與其說是軟禁,其實等同於流放。但一切都無所謂了吧,一生都被關在籠內的金絲雀忽然被放到野外,大約也沒幾天能活。
「西芮爾公爵說過,只要王妃願意——」
「讓我做他第九任的小老婆?」安德麗雅笑彎了眼,眼角浮出淺淺魚尾紋,「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嫁給現在的丈夫前,未婚夫另有其人吧?多年前或者我還有年輕美貌,如今充其量就是個年逾四十的婦人!我沒有想到還能承蒙公爵這樣的錯愛!呵!」
她終於高聲大笑,笑得有些癲狂。
瘋了。
但不是她。
是這個世界瘋了。
恍惚間,她墜入了黑暗。
「這算是我的報應吧?」
喃喃的,她輕聲地說。
*
「哇,這個真好吃!在小多利島上可是吃不到這種火腿呢!」靜兒津津有味地吃掉第三盤火腿,「我都不想回島上了啦!」
阿風苦著臉,看著日漸消瘦的錢包,他還不太會煉金術,再這樣下去他們連旅店都快住不起了!他想起了他們幾天前的重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時他依據計畫,一直在芭迪珂附近逗留,幾天後才收到艾諾爾的通知。艾諾爾的訊息中說卡瑟布藍已經被卓恩毀掉、而他們下一步是要往雪爾維松森林前進,如果他願意,也可以跟他們同行。而他們三人會在蘭斯森林附近的村庄等他幾天。
雖然內容簡短,但內含的資訊量之大到讓他一時間腦筋空白,甚至差點要忘記怎麼回覆魔法訊息。就在他進入芭迪珂,於市集上採買旅行必需品時,應該待在家鄉的靜兒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原本想敷衍一番再讓靜兒回去家鄉,但偏偏第一個夜晚他趁四下無人施展煉金術湊旅費時被靜兒看見。那時靜兒睜著深綠色的閃亮大眼,一臉崇拜看著阿風的模樣,讓他不禁得意了起來。鬼使神差的,居然就這樣趕不走靜兒了。
於是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帶著靜兒一起往蘭斯森林前進。
原本能用魔法趕路的阿風,因為靜兒的緣故只好改為乘租賃馬車上路。而沿途只要遇到村莊或市集,靜兒就會變得像出門郊遊的孩子一樣興奮,邊趕路邊遊玩的情況下,已經跟艾諾爾承諾的抵達日期延遲好幾天了。
「靜兒!我真的要跟妳說清楚了!」阿風鼓起勇氣,有些嚴肅的說。
「什麼?」靜兒吞下最後一口食物,歪著頭看他,「要叫我回島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不能再這樣帶著妳,我不是出來玩的妳知道嗎?」
「我不知道。」靜兒鼓著嘴,「你從頭到尾只跟我說你已經是魔法村的村民,還有要跟你那些魔法村裡的同伴會合。我什麼都搞不清楚!你甚至沒告訴我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
他們在擾攘的餐館中,靜兒的聲音既清晰又尖銳,不明所以的客人聽到「魔法」,紛紛用著像看瘋子的表情偷偷瞟著阿風跟靜兒。
「噓!」阿風急急作勢要靜兒別再說了,但周遭人們的視線還是刺得他陣陣發寒。他只好急忙付了錢,將靜兒拖離開餐館。
到了人少的地方,阿風清了一下喉嚨,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嚴肅。「靜兒!現在事情真的很嚴重。妳真的要好好聽我說!」
靜兒雖一臉不滿,但仍點點頭,專注地盯著阿風的眼睛。
見靜兒終於安靜,阿風深吸一口氣開始解釋一切。他努力拼湊句子、用靜兒可以理解的語言去說明。但是他越說越結巴,天啊!他真希望靜兒不要一直用那種直率真誠的眼神盯著他!加速的心跳讓他都快不能好好說話了!
「……總、總之我已經行程落後了,妳不要再鬧,回去找妳爸,然後跟他回島上。」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呀。」靜兒委屈的說,「你不想我嗎?」
——為什麼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女孩太可愛是有罪的!
阿風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怎麼可以在這裡被迷惑呢!他試著板起臉:「妳、妳不要扯開話題。」
「如果我現在跟你分開了,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靜兒說著哽咽了起來,「你真的不想娶我了嗎?我有什麼不好的嗎?」
從阿風身後忽然傳來揶揄的口哨聲。「喲,阿風,想不到你還欠了這樣的風流債啊?」
阿風一驚,回過頭,赫然發現艾諾爾竟賊笑著站在他身後!
2019年11月7日 星期四
那些平凡的小日子。 - 「探望新手媽媽」
「吉,我想去看看大鬥呢。」
吉剛洗完澡出來,一邊擦拭著剛洗完的棕色短髮,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沙發上的葳。「怎麼了?」
「沒有啦,剛剛無聊亂轉台,看到醫療節目在說新生兒照護的事啊,聽說大鬥生的是龍鳳胎耶,就想到說她一個人不知道有沒有事。」
「算一算,她的小孩好幾個月大了吧?」
「嗯,我剛剛看節目說,寶寶剛出生的幾個月兩三個小時會醒一次,大鬥一個人帶兩個,不知道好不好。」葳擔心的說,話鋒一轉又變得有些憤怒:「都是那個臭填海!做那麼多壞事,讓大鬥一個人這麼辛苦!」
「嗯,也是,她一個人帶兩個小孩也太累了。」吉想了想,「那妳想什麼時候去看她?」
「我想說她一個人,我去就好了,後天我休假,我直接跟她約。」葳側過頭,「現在填海不在她身邊,我想說我們這樣出雙入對的好像不太好。」
「喔,也是。那我載妳過去,等我下班之後再去接妳。」
「好哇。」葳開心應答,一邊拿出手機打簡訊聯絡大鬥。
*
葳到了大鬥所住的公寓前。其實這是填海入獄前的住所,照理說隨著他的落網,這房子應該要法拍,但是不知道芮到底是怎麼搓湯圓的,可以搓到讓大鬥繼續住在這公寓中。
「不知道為什麼到這裡就一股生氣的感覺。」葳喃喃自語道,她還記得那一天他們帶著搜索票來到這裡卻無功而返。想到填海得意壞笑的嘴臉她就一肚子火。
但她又矛盾的希望大鬥能有人照顧,所以對於填海的刑責被芮搓到剩五年這一件事情也沒有特別生氣。
她提著特地去買的尿布,按下了電鈴。過了許久都沒有回應,葳有些疑惑,又按了一次。
「嗶。」
大門解鎖了,但是沒聽到大鬥應門。葳有些忐忑,但還是上到對應的樓層。
一進門,她就知道為什麼大鬥無暇應門,只是草草解鎖。她坐在沙發上,正抱著一個嬰兒在餵奶,嬰兒床上還有一個嬰兒也在嚎啕大哭。她一邊要注意懷裡嬰兒喝奶的狀態,一邊還要口頭安撫嬰兒床上的那一個。
也因此,葳呆站在那許久她才發現。
「阿葳不好意思,我有點忙,妳先幫我把門關上吧。」
「喔喔喔好,抱歉!」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將門關上。「呃,我,呃,能幫妳什麼嗎?」
「好了好了語瑄不哭。」大鬥一邊試圖哄著嬰兒車裡的嬰兒,一邊抱歉地看向葳:「阿葳妳可以幫我到廚房冰箱裡拿母奶袋,我在冰箱上有貼加熱的步驟,妳幫我照上面的方式加熱後裝到奶瓶給我好嗎?」
「好喔!」
葳一進到廚房,看到冰箱上不只有加熱母奶的注意事項,還寫著其他許多日常照護新生兒的小知識。這大概是大鬥怕自己忘記而特意寫的吧?
她照著上面的步驟說明,把母奶加熱好後,走到客廳,只見大鬥正抱起嬰兒車中她剛剛喚作語瑄的那一個。葳趕緊遞上奶瓶,終於安靜了。
她輕聲地問:「另一個孩子呢?」
「田豆喝完奶後我把他抱進房間睡,因為語瑄一直哭他也沒辦法睡。」大鬥苦笑著說,「但等一下還是要進去看有沒有溢奶的狀況。」
「喔喔原來如此。」
「抱歉啦阿葳妳特地來,這樣亂七八糟的。」
葳搖搖頭,「不會啦!但是大鬥妳很有媽媽的樣子了耶!」
「沒有啦——妳有看到剛剛廚房中的紙條嗎?那就是因為我老是忘東忘西的,才寫了那麼多提醒自己。」大鬥抱著語瑄,輕輕為她掃背。
等到大鬥連語瑄都安撫好,兩個孩子都終於安靜入睡後,才能去幫葳倒一杯水,並開心收下葳帶來的尿布。
怕孩子醒來沒見到媽媽會哭,大鬥大方的讓葳也一起進到臥房,葳看著睡著就像天使的兩個孩子,心裡也感覺到暖暖的。閒聊幾句後,葳看著好像有點憔悴的大鬥,擔心的問:「大鬥妳臉色有點差耶,是不是沒睡好?」
大鬥搖搖頭,「最近好很多了,他們的睡眠時間開始在變化,之前真的整晚沒辦法睡覺。」
「妳一個人這樣真的太辛苦了,其實妳可以請保母呀?」
「我現在沒有在工作,請保母太浪費了。而且——」大鬥表情變得柔和,「我很開心他們在我身邊,有他們陪我等填海,我不怕累,希望五年後他們能健健康康陪我去迎接他們的父親。」
「嗯……」葳心裡有些複雜,交錯著對大鬥的擔心、對填海的憤怒、對孩子的心疼。
「對了,阿葳妳不知道小孩叫什麼名字吧?」大鬥揚起語調,另開了話題。
「欸,對耶!」
大鬥笑彎了眼,「男生叫田豆,女生叫語瑄。」
「妳想的嗎?」
「是填海取的。」大鬥笑了笑,「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填海在他們五歲前都參與不到他們的童年,所以我希望至少名字能讓他取。」
葳的笑容一僵,怎麼樣都沒辦法說出:「那很好啊——」或是其他贊同的話。
她只能嘆口氣,有些支吾的說出自己心裡真實的感受:「唉,大鬥,我老實說,其實啊,我到現在都還是很氣填海,聽到他的名字都還是會一肚子火。希望他就這樣關在裡面不要出來!」看大鬥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她連忙解釋:「但是我知道他對妳很好很好,所以我看到妳這麼辛苦又很不忍心,也很慶幸他只需要關五年就可以回到妳身邊。」
大鬥搖搖頭,輕聲說:「沒關係的,畢竟過去那些事情真的是他的錯。你們生氣是應該的。」
又是一陣沉默。
大鬥看著睡著的孩子一會,抬起頭,對著葳眨了一下眼,語氣帶著玩笑揚聲道:「等他出來,我一定會好好監督他,不再讓他去做壞事!不然我就第一個打斷他的腳!」
看著還有餘力可以開玩笑的大鬥,葳放下心來跟著她笑,「好!那就交給妳了!妳一定要把他管好!」
「沒問題,交給我吧!」
*
後來葳又在大鬥家待了一陣,在一旁看著大鬥一下子要安撫這個哭鬧了起來、一下子要幫那個換尿布,兩個孩子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刻。葳雖在旁邊盡可能地幫忙,但她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不知所措地看著大鬥熟練地完成一件一件事情。
甚至中午她還幫忙不過來的大鬥煮了簡單的湯麵,但大鬥的那一碗卻吃了三分之一就這樣放到了傍晚。
因為她比預計的待的要久上很久,而吉也在傍晚傳訊說下班了可以過來,葳便與大鬥道別。
離開前,葳難掩憂心的又回過頭,問了大鬥她一直心繫著的問題。大鬥微笑,絲毫沒有猶豫地給了她答案。葳才終於露出釋然的微笑,開朗的說會再來看她。
目送葳離開後,大鬥回到家裡,覺得肚子有些餓,便進房內將嬰兒床推出來,將那碗沒吃完的麵微波加熱後,一邊看顧著兩個孩子一邊吃著那沒吃完的午餐。
還好,這兩個孩子終究願意等她吃完那碗麵。收拾完畢後,她靠近嬰兒床,裡面兩個孩子現在醒著,對她露出純真的笑容。大鬥伸出手去,田豆便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指,還揚著笑容發出類似媽媽的聲音。
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流下的是高興還是心酸的眼淚。
很多時候,比如在半夜被這兩個孩子哭鬧聲吵醒夜不能寐、因為脹奶不舒服但又一堆家事等著做的時候,她忍不住會小小埋怨,為什麼她的人生是這樣?為什麼她才二十幾歲不能高高興興的去做這個年紀能做的事?
可是,她從來不後悔愛上填海。
或許很傻,但她只要想起那些被他寵著的日子、想像他回到她與孩子們身邊的日子,只靠這些,她就覺得還能再撐下去,甚至可以微笑著去面對眼前的難關。
大鬥輕輕摸摸語瑄跟田豆的臉,重複說著她每天都會對兩個小孩說的話:「兩位小天使,你們要平安健康長大,然後頭好壯壯的跟媽媽一起去接爸爸回家,知道嗎?」
兩個孩子咿咿呀呀的彷彿在應答,大鬥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彷彿疲倦都被掃去,大鬥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好了——趁你們還不哭的時候,該來做家事囉!」
又是一天,依然沒有沮喪的過去了。
——「大鬥,妳現在幸福嗎?」
——「很幸福。」
2019年10月28日 星期一
那些平凡的小日子。 - 「出浴小意外」
「那,我先去洗澡喔。」電視劇開始撥放片尾曲後,葳伸了個懶腰,站起身。
「呃,好。」吉不自然的挺直身體並應聲。
自從有了偶爾一起過夜的約定以來,吉跟葳也才互相到對方家裡兩三次過,心情上還沒完全適應的關係,總是會在某些時刻忽然心跳加速、緊張到連話都說不太好。
他還記得第一次葳來到他家過夜,他在房內看著漫畫沒有想太多。但當看到洗完澡的葳穿著睡衣,在房間內吹整她平常總是綁成包頭的長髮的背影時,幸福感頓時滿溢出來。他看了好一會後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快要開始傻笑便匆匆找個藉口跑到客廳去。
之後幾次,無論在誰家過夜,只要葳說要去洗澡,他就會端坐在客廳不敢亂動。
有時候沒有一起過夜的日子,他躺在床上,看著葳睡過的那一側,想起她睡在自己身邊的可愛模樣居然也會忽然感到心頭一陣悸動。
「什麼時候才能習慣啊,總是這麼緊張好像對心臟不好。」吉喃喃自語,不禁懷疑起其他情侶難道也是這樣嗎?感覺好像會心臟衰竭啊。
胡思亂想了不知道多久,吉看了一眼時鐘。「奇怪,今天葳怎麼洗這麼久?」有些擔心的他從沙發上起身往房間走去。
*
葳定格在淋浴間中不知道多久。
她很認真盯著那應該擺放著她的衣物的架子,希望只有一條浴巾躺在那裏的景象是她的錯覺。
怎麼辦?她怎麼會忘記把衣服拿進浴室?
如果是在自己家裡的話,拿浴巾包起來,再走出去找衣服就可以了,甚至也可以直接在房間把衣服穿好。而現在——
雖然已經不只一次跟吉一起過夜,但不曉得為什麼只要意識到她跟吉就在同一個空間裡她還是無法完全像自己一個人在家裡一樣自在。
即使她也很喜歡吉在身邊的感覺、也發現躺在他身邊她總是能安心入睡,一般情侶會有的親密互動也不是沒有過——甚至——
雖然沒有人在看,但想到了那些事情葳還是臉紅的搖搖頭,在心裡吶喊著:「不可以想!」
心跳因此又加速了起來,但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葳圍上了浴巾,小心翼翼地靠近浴室門口。試探性地敲敲門,又輕聲喊道:「學長?吉?你在嗎——」
沒有回應。
看來吉應該在客廳。
快速衝出去,然後找到衣服快點回浴室換好就可以了,嗯,一定沒問題的。葳做好心理建設後,便猛然開門衝出浴室。
然後,好像碰撞到了什麼以及一陣天旋地轉——
*
「葳?妳沒事吧?」
葳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吉緊張的表情。她覺得背有些痛,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跌倒在地上,而吉在她上方並緊緊的抱著她,手還好好護著葳的頭部。
「我,我沒事,背有點痛。」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葳愣愣地回答。
「那、那個……呃……」吉不知道意識到什麼,黝黑的臉龐瞬間紅了起來。
沒被浴巾遮到的肌膚感受到的涼意因為吉的體溫而更加明顯,加上吉結巴的反應,葳終於意識到現在是什麼狀況。她忍不住高聲叫喊了起來:「哇——」
「等、等等,我、我起來,我馬上起來!呃不對妳、妳能起來嗎?呃,還是我,呃——」吉緊張的想放開手,但是又想扶葳起身,矛盾之下只能繼續維持這個姿勢,但他把眼睛閉上,頭微微撇開。「對不起啦我想說妳今天特別久,以為妳怎麼了,本來只是想敲門但妳——呃——」
「那個、呃那個……」葳呼吸有些急促,緊張到聲音都微微顫抖,「我,我可以起來,你、你先起來然後我自己起來。」
「好好我起來。」吉輕輕抽起被葳的頭壓住的手,然後迅速起身,並背對著葳走離幾步。「好了,我沒看,妳、妳快起來,還有妳那樣……會、會感冒。」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葳慌亂起身,緊張的整理身上的浴巾想盡可能把自己包好,「我我我我忘記拿衣服,所以才跑出來。我的衣服……」
「妳、妳慢慢找,我現在出去!」吉緊張的說,背對著葳的方向快速往房外移動。
葳找到了衣服穿上後,害羞到久久不能自己。腦子一片混亂,匆匆地吹乾長髮,才小心翼翼地開啟房門,走到客廳呼喊吉。
吉好像十分焦慮,葳一走到客廳就看到他來回踱步的模樣。她輕聲開口:「那個,我好了。」
「喔喔好。」吉小心撇一眼葳,雖然葳已經穿好衣服,但他的臉還是紅了起來。「那個,葳啊,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沒、沒關係啦……我只是有點緊張啦——」
「喔喔,好……」
吉胡亂點頭了一番,也不太敢直視葳,想快步往房間走去,卻因為沒仔細看又跟想讓路的葳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
兩人同時出聲,並且同時望向對方的臉,本來想馬上鬆手的吉,卻有些捨不得懷裡的溫暖。索性,他直接摟住了葳。
「哇啊!你、你怎麼了?」葳在他懷裡一僵,卻也不想掙脫。
「就忽然想抱抱妳。」他微微收緊了手臂,有些害羞地低聲笑道:「而且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敢直接看妳的臉,這樣就看不到了。」
「什麼啦……」葳把臉埋進吉的胸前,「我才不敢看你的臉呢……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我的心臟也是啊……今天我還在想說,什麼時候可以習慣、不再那麼緊張,結果就……」
「不、不要說了啦!我下次一定不會再忘記拿了啦!」
「呵呵,好,下次我也會提醒妳。」
維持相擁的姿勢一陣子後,心跳漸漸平復。隨著吉放開了葳,並如往常對她自然微笑後,這段小插曲似乎就這樣落幕了。
*
睡前,葳略微在意的輕聲詢問:「你應該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吧?」
「妳不希望我看到嗎?」
「不是啦,那個——那個樣子很狼狽吧!不管怎樣,我都不想要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讓你看到我、我……我沒……」葳臉紅了起來,聲音由大轉小:「……沒有穿的樣子……」
「真的沒有。」吉笑出聲來,「妳那時撞過來然後往後倒,我能做到的反應就是抱住妳而已,哪有辦法看到什麼?」
「嗯,好!」葳點點頭。
「但是,妳剛剛說心理準備是吧?」
「嗯?」
吉湊到葳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葳的耳根又紅了起來。
2019年10月26日 星期六
那些平凡的小日子。 - 「婚禮」
真的太奇怪了。
小菜不停反覆地想著稍早前無線電中的對話——
「小吉呼叫局長,目前非法採集大麻的現行犯已經制服,準備押送回警局。」
「妘芮收到,目前我在南方巡邏,再麻煩副局先回警局接手處理。」
「輕舟收到,Over。」
雖然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但是果然有什麼不對勁——她想起從上週在分配巡邏地點時,芮整週都排個人行動沒有跟任何人分組。而只要芮一出去巡邏,不到下班時間前一定看不到他的人。雖然小菜也想過這個芮應該是偷懶去了,但幾次突襲他常去的釣魚地點都沒有遇到。
今天也是,稍早前糰子回報有人在大麻採集地拒捕並逃逸,他也是直接從無線電中命令吉根據糰子回報的GPS支援追捕,到最後押送犯人回警局也沒有現身處理。
不尋常。
「不行,我果然還是要去找一下芮。」在處理完犯人的事情後,小菜對吉如此說道。
「蛤?芮怎麼了?」吉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但要不是小菜現在心有旁騖,肯定能看出他眼裡的心虛。
「他最近太奇怪了,常常找不到人。」小菜沉思了一會,對著無線電喊:「小菜呼叫妘芮。」
「收到。」
「請問目前還有哪裡需要巡邏?你那邊需要支援嗎?」
「呃,我這邊不需要齁。呃,可以到北方的屠宰場附近或是往郊區再巡一下。」
小菜眼睛一亮,「那請問市區中心附近需要嗎?局長你在那附近嗎?」
「喔我,呃,目前從南方沿著東邊往北巡邏中,市區中心稍早前我去過了。」
「收到,Over。」關掉無線電,小菜微微露出自信的笑容。「哼,那肯定在市區。」
「副局長,需要幫忙嗎?我去市區幫忙看看?」吉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詢問,「還是我讓葳先繞過去?她應該巡邏也快回來了。」
「不用,我去就好。」
小菜揮揮手,吉還來不及阻止,她便已經衝出警局並坐上警車揚長而去。完全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的吉,急忙想用手機聯繫芮,但是對方竟然沒有開機!
「好吧,芮,你自求多福吧。」吉雙手合十,默默希望芮能度過這一關。
*
推開店家的大門,看到那熟悉的背影,小菜的笑容中帶著威脅:「我想請問一下局長,這地方是自由新鎮的南方嗎?」
「唔呃呃!小菜!」芮一驚,手裡的一枚閃亮的東西掉了下去,但店員眼明手快的接住並且當機立斷先將它收進桌上的天鵝絨小盒中。
「你偷懶的地點竟然換了啊?蛤?」
「沒有啦、妳聽我解釋,我沒有偷懶……」芮連忙否認,「我是、我是……」
小菜環顧一下四周,才意識到這是一間珠寶店。她瞇起眼睛,語帶酸意的說:「喔,看來你升職後賺了不少錢嘛,已經到了浪費錢買珠寶的地步了啊?你是想帶那串珍珠項鍊還是那只玉鐲上班?」
「呃,還是客人你們要先出去談一下?」店員一臉緊張,自由新鎮的局長跟副局長就在店裡弄得這麼劍拔弩張,萬一打起來……這些東西她賠不起啊。
「來啊,你出來,好好解釋一下你上班時間到底在幹嘛!」
芮支支吾吾了一會,轉頭看一眼已經結完帳,被店員好好擺在桌上的那枚閃亮。在他眼中,小菜怒意橫生的臉,比起絕望的哭臉好看好幾百倍。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盒子,「小菜,請妳嫁給我。」
盒內的是一隻鑽戒。
*
他奄奄一息,然後拜託她開槍。就如同那一天,那個男人,要他開槍一樣。
每每當想起那一段彷彿是作夢一般的記憶時,他總是想,為什麼「那個自己」要把他承受過的痛苦加諸在那個陪伴自己度過低潮的女人身上?
那段記憶模糊不清,但瀕死以及對於自己可能變異的絕望感覺又那樣紮實的刻印在心裡。
他從來沒跟小菜說過要在一起,而是自然而然的就默認了彼此的關係。他沒有談過結婚的事,也不覺得那是一定要談的事,即便他總是開糰子跟小柯或吉跟葳的玩笑。
而當那段記憶第一次衝進自己腦海時,他躺在床上恍惚許久,從來沒這麼慶幸自己還活著。但是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沒有好好地說出口過?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開始在挑選鑽戒跟餐廳,想要好好的跟小菜求婚。
結果——手機竟然在那種時候沒電!讓想跟他通風報信的吉沒連繫上他,但他也忍不住埋怨吉怎麼當天沒有幫他掩護好!
芮搖搖頭,算了,至少結果是好的。小菜那天由怒轉羞的表情真的很可愛。
他把領帶打好,這種正式的衣服穿起來真的很綁手綁腳的。
「芮你好了吧?」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儀式時間快到了。」
「欸好了好了。」芮連忙應聲。
離開更衣室前,他又看一眼全身鏡。嗯,看起來還像樣。
*
「哇,小菜妳好美喔。」糰子跟葳進到新娘休息室,看到身穿白紗的小菜充滿了感動。
「謝謝妳們。」小菜露出穩重但有些羞澀的笑容。「我,其實有點緊張。」
「妳不要緊張啦,我看芮搞不好更緊張。」葳竊笑著說,「他那天不就因為一時緊張才匆忙在珠寶店就求婚了嗎?」
「嗯,對啊。」小菜無奈笑著說,「反正吼,我也習慣了啦。那個人鬧過的烏龍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但是小菜應該很高興吧?」糰子看著小菜雖然嘴上埋怨,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模樣,也跟著止不住笑。
「我跟妳們講,以後不管是柯醫師還是小吉學長,妳們一定要先講好說鑽戒要妳們自己去挑啦。芮挑的那個款式有夠老氣的。」
「呃呃呃我們——」幾乎同時,糰子跟葳想反駁又挑不出話來說。葳支吾了半天才說:「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
如平常一般的談笑,讓小菜漸漸放鬆了心情。看到兩位學姊害羞的模樣,她有點惋惜自己只有一束捧花。
白色教堂中舉行的是簡單卻隆重的儀式,參與的人都是芮跟小菜熟悉的朋友。芮還請芯瑩帶著Te磊翎三人提供今天儀式後自助餐會的餐點。
新郎新娘進場後,台下觀禮的人都屏息見證兩人許下誓約與交換戒指。
「小菜今天真的好漂亮喔。」葳看著前面的兩人,有些神往的說。「我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就結婚了。」
「嗯……」吉有些心不在焉。
「吉你怎麼了啊?」
「喔沒有啦,只是想說,芮竟然就這樣先結婚了。」吉笑了笑。
「哼,你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嗎?」葳故作生氣地鼓起嘴巴,「你還偷偷幫芮掩護,都沒跟我說他要求婚。」
「不是啦,芮要我保密的嘛,他說連妳都不能說,不然我就等著回去領一千五百塊耶!不然我一定會跟妳說啊。」
「噗,知道啦。」
看到葳笑了,吉才放下心。「雖然他的計畫被破壞了,但沒想到舟居然會答應呢。」
「唉唷,最重要的是心意啊心意——」
「哦,所以只要有用心,就夠了對吧。」吉牽住葳的手,並且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妳說的喔,如果我有用心準備,妳不可以不答應喔。」
「什、什麼啦——我聽不懂啦。」葳撇過頭,連耳根都紅了。
熱烈的掌聲響起,芮跟小菜在大家的歡呼聲中退出教堂,到了門口的台階前,她手持著捧花,感動地看著與會的所有人:「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真的很開心。希望能把這份幸福延續下去。」
「學姊快點小菜要丟捧花了!」糰子拉著小菜到台階下。
雖然等著她的捧花的未婚女士並不多,但她還是慎重其事地背過身,像是在許願一般的悄聲喃喃自語,而後,將捧花往後用力一拋——
——「希望我愛的人,跟愛我的人都能永遠幸福快樂。」
2019年10月19日 星期六
那些平凡的小日子。 - 「BBQ露營會」
「欸,阿北我警告你喔,這次財哥回來我一定也要去接啦,你不准自己偷偷去接喔。」在收到阿財最近可能能回自由新鎮幾天的消息後,糰子認真的如此跟剛好經過警局來打招呼的北村抗議。
「上次他坐直昇機回來,也沒先講啊。」北村無奈笑道,「好啦,我跟他說。啊財哥這次回來,大家有沒有要聚一聚啊?他特別說希望大家如果有空都能見一見。」
「好喔好喔!」糰子相當興奮,「我們可以再一起去露營啊烤肉啊什麼的,一起去山上玩。像上次有在山上看到螢火蟲那一次,上次沒有找芯瑩,這一次可以找她一起啊。」
吉跟葳正巧巡邏完回警局,好奇地加入話題:「你們在說什麼啊?」
「學長、學姐,財哥要回來了耶,等休假日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好啊,那要去哪邊玩?」葳馬上附和。
「我想說我們可以再去露營呀,還可以烤肉。」
「還不錯喔,那財哥什麼時候回來?」
糰子看向北村,北村無奈笑笑:「應該這幾天吧,好啦,反正到時候時間確定再聯絡。你們還要上班吧,不打擾了。」
*
終於到了約定的日子,吉跟葳共同在葳住所的樓下等著糰子他們。前一天糰子一直強調什麼都不用帶,甚至連交通工具都不用,只要在自家樓下等著他們來接就好。
「還是他們要開七人座的車子啊?」吉最後自己想了一個最合理的答案。
「但是不是要露營嗎?裝備應該要很多呀。」
兩人討論了一下,還是沒有結論,一直到他們看到了那台露營車。
「嘿,小吉警官、陳警官好久不見捏!」坐在駕駛座的居然還是好久不見的阿財!
雖然從北村還有糰子那邊知道阿財真正的身份後,默默覺得下次再見面可能會很尷尬。但是當真的看到穿著配色繽紛休閒服的財哥,吉跟葳還是露出笑容開心上前,就跟很久沒見面的朋友一樣熱絡。
「齁,上次回來匆匆忙忙,都沒見到你們,啊聽糰子說你們也是惦惦甲三碗公捏!」財哥一樣操著台灣國語,語帶調侃。
葳馬上紅了臉,吉則是結巴的轉移話題:「啊、啊財哥,這台露營車哪裡來的啊。」
「這個齁,我出發前它就先坐船過來了啦。裡面什麼都有,啊你們就安心上車齁,今罵哇馬不是計程車司機了,坐我的車不會跳錶啦。」
吉跟葳應聲上車,小柯、糰子、北村跟芯瑩都在裡面了。
「坐好了齁,要出發了喔!」
「好耶!」
路上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偶爾因前座阿財的天外飛來一筆逗得整車哈哈大笑,但北村跟芯瑩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即便如此,大家還是和樂融融的來到山上的河邊。
找了一個適合的位置停好車,阿財下了車後馬上指揮:「啊查埔ㄟ來搭帳篷,我系供咩睏ㄟ帳篷喔賣想太多。」
「洗咧桿喔。」北財拿著車上的器具,白了阿財一眼。
「哇驚哩血氣方剛啦,提醒一下而已啦齁。賣一透早丟氣噗噗ㄟ啦!咖歡喜咧!」
北村無奈哼了一聲,轉頭去跟小柯跟小吉搭建帳篷。
阿財告訴女生們晚上男生會睡帳篷,女生就睡車上比較舒適。還不忘調侃說:「哇災影妳們可能不喜歡男生女生分開啦,啊但是我羅漢腳一個捏,偶爾一次啦齁。」
「欸哪有啊財哥——」糰子紅著臉說,「我們哪有不喜歡分開。」
「呃對啊對啊,男生女生分開很好啊!」葳也紅了臉。
「齁,但是有一隻鵝應該不喜歡分開啊。」阿財說著,看到芯瑩有些尷尬的臉,低聲的補充:「王小姐哩賣尬那個北七涼平生氣啦,系哇想說難得回來,之前主要都找阿北跟糰子,這次想多找些人一起玩。像警察局他們說局長這次不能一起我也很遺憾啊丟某。」
「財哥我不是生氣那個啦……是他最近真的很怪……算了啦,我再跟他談談看。」
「賀啦,哇馬ㄟ開破跨賣啦齁,今天要開心點。」
待阿財也轉身到男生區之後,糰子提議芯瑩跟葳一起到河邊,她們脫掉鞋子一起坐在河邊踢水,河水雖然溫度有些低,但是還是令人感到舒適。
葳跟糰子隨意聊著日常的事情,偶爾參雜對自己男朋友的小抱怨。不過芯瑩卻一直好像無法開心起來。
「芯瑩,妳跟阿北吵架喔?」糰子小心翼翼的問。
「不算吧,但是他最近真的很奇怪。」芯瑩嘆口氣,「其實早上也不是吵架,而是有些意見不合。財哥來接我們的時候,我們本來在路邊等,財哥停車在對向。我們要過馬路時,有一個年輕的妹妹騎摩托車,可能剛上路吧?還不太會騎,煞車來不及差點要闖紅燈撞到我們,結果你們知道嗎?他超兇的罵了那個妹妹一頓,我都沒看過他那麼生氣。」
「蛤,我沒看過阿北生氣耶。」葳驚訝地說。
「對,那個妹妹整個都嚇哭了,他還說了什麼不會騎車就不要上路害人,太過分了吧!後來是財哥下車過來幫忙打圓場,但是我還是很不高興。」芯瑩說著又有些生氣了起來,「那個妹妹是有不對的地方,但他也不用罵成那樣啊。」
「他可能是擔心妳吧……」糰子說道,「你們不是差點被撞到嗎?」
芯瑩想起早上摩托車過來時,北村因保護她而環著她的手臂還微微發抖,似乎是真的很擔心她被撞到,有些心軟。但是她搖搖頭,那不是他可以亂發脾氣的理由吧?
「我覺得他最近情緒有點緊繃,看財哥能不能跟他談談吧。」芯瑩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我們來準備晚上要烤肉的東西吧!我看財哥車上放了很多食材呢。」
「好喔好喔!」
*
經過了一整天的笑鬧跟吃喝,北村跟芯瑩之間似乎氣氛沒那麼凝重了。天氣晴朗的緣故,天上的星空清晰可見,小柯跟糰子席地而躺,看著天空發呆。過了一會,本來跟北村好像在談話的阿財也過來這邊,在糰子邀請下他也跟著躺下看星空。
阿財忽然出聲說:「有時候齁,像這樣什麼都不想的看天空也很舒服捏。」
「財哥你工作不順利嗎?」糰子關心的問。
「沒有啦,工作就是遇到什麼困難就給他解決掉就好。」阿財嘆口氣,「只是齁,有時候也會想說會不會哪天發生沒辦法解決的事情。」
小柯聞言沉默,只是不明顯的嘆息。
「不過齁,睡一覺醒來又會覺得,那就是做好現在能做的事情,知道朋友家人們都好好的,這樣就好了。煩惱那些不是眼前的事也沒用啊對不對?」阿財一邊說,一邊坐起身。「柯醫師好好做捏,發生一些事情的話,醫生還是比較能幫助到人的。但是還是要記得好好照顧糰子捏。」
「欸,財哥——」
「我會。」小柯簡短又堅定地回答。
阿財揚起笑容,「會就好齁。」
「大家要爬上去看看嗎?」吉跟葳一起走了過來,葳指著他們之前爬過的山坡:「我想說可能可以像之前一樣看到螢火蟲。」
「賀喔,開手電筒可能會看不到,但是大家還是一人拿一隻比較安全,真的太黑就打開齁。」
原本應該是大家一起開心爬山,但是氣氛又在芯瑩不小心扭到腳後一瞬間凝結。北村整個人散發出的氣場讓稍早前聽芯瑩講過的糰子跟葳瞬間了解那是怎麼一回事。
回到紮營處,小柯用繃帶為芯瑩固定好之後,在阿財示意下,大家自動遠離北村跟芯瑩要讓他們好好聊聊。吉跟葳便拿著手電筒沿著河邊散步。
「北村好像很生氣,我好像沒看過他那樣。」離遠後,吉終於敢說出自己的感想。
「其實我跟糰子早上有聽王小姐講欸,她說早上北村就狂罵一個差點騎車撞到他們的妹妹。」
「是喔。」
「王小姐腳扭到應該沒事吧?北村真的很關心她耶。」
「欸,妳剛剛應該沒有受傷吧?有沒有撞到哪裡之類的?」吉忽然想起剛剛昏暗的環境下他可能沒注意到葳的狀況。
「噗。」葳忍不住笑,揶揄地說:「是我剛剛說北村關心王小姐,你才想到沒有關心到我嗎?」
「不是啦!我一時忘記……欸欸不對。」吉連忙解釋,「不是忘記、我不會忘記妳。應該說,剛剛那麼暗,如果妳有受傷,小擦傷什麼的我可能沒看到。」
「沒事啦!」葳舉起兩人牽著的手晃了晃,紅著臉說:「剛剛也都一直牽著,我有跌倒你會不知道嗎?」
「喔對。」吉為自己的犯傻忍不住也低笑出聲。
兩人又輕聲地邊聊邊走一段路後,便又往回走去。回到紮營點時,看到北村跟芯瑩依然在一邊,而小柯、糰子、阿財待在露營車上。他們從兩人身後經過,昏暗加上他們專心談話的緣故並沒有發現。
沒有刻意要偷聽,只是忍不住在經過北村跟芯瑩的時候,吉跟葳不約而同地放輕腳步並豎起耳朵。只聽到芯瑩不滿的說:「但是你不要把我當成玻璃娃娃啊,這樣我壓力很大。」
「可是就算妳只稍微碰到一點,對我來說都等同於玻璃碎掉一樣嚴重、一樣不可原諒我自己。」
只聽到這裡,吉跟葳便識相的往露營車上去。
「安抓,有聽到什麼嗎?」阿財看到吉跟葳有靠近那邊的兩人,積極地問。「還有吵架嗎?」
「沒有啦,聽到很肉麻的東西啦。」吉回答,「什麼『妳稍微碰到一點對我來說都等於像玻璃碎掉一樣』,唉唷——」
「齁齁,我家那隻鵝齁還是很會說話嘛。」阿財忽然像想到什麼,「欸,還是其實車上還有一個小一點的帳蓬,但可以睡兩個人,我們去幫他們搭一個在遠點的地方啊?」
葳跟糰子聽懂之後臉紅了起來,有些尷尬。還沒來得及發言,不知道何時結束談話的北村跟芯瑩已經走到了露營車旁,芯瑩還滿臉通紅的手握球棒。
「搭什麼?蛤?財哥哩賣鬧喔。」北村佯裝生氣的模樣可以看得出已經沒有那麼緊繃了。
「都已經這麼晚了,大家可以休息了吧。」小柯急忙打圓場。
「丟丟丟,休息,明天還想看日出捏。」阿財露出痞痞的笑容,「齁,王小姐啊妳那隻母湯阿捏一直拿出來啦!」
「財哥!」
「來睏、來睏!哈哈!」
*
「啊我就說要看日出,每個都睡得跟豬一樣。」
離開帳蓬後,阿財無奈地自言自語。不過算一算時間其實也只睡了三小時不到,大家起不來好像也算正常。
看了一眼露營車,沒什麼動靜,大約女生也都睡得很熟。阿財獨自一人小心的往高處爬,臉上沒有平常隨和的笑容,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爬到高處後,曦光在薄薄的雲層之後柔和又溫暖照在他身上,他輕輕呼了一口氣。
阿財想起那些關於恐怖疫情的模糊記憶,說不清是夢還是什麼。在那個世界裡他連絡不到他所在乎的所有人,也不知道能為那些人做些什麼事。
但還好,他所在的這個世界,還是他熟知的和平、他還有許多能做的事。
「這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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