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7日 星期日

【手塚X由衣】未能說出口的話/不必說出口的話


未能說出口的話


  由衣很少會在與他通話的時候哭泣,頂多只是哽咽訴說她的思念。

  也因此當他聽到她泣不成聲後難得地慌了手腳。


  他因為擔心而盡可能地安排最快時間回到日本,卻只能短暫滯留兩日。

  但他對自己的體力與精神力很有信心,所以即使知道可能要面臨幾日的時差混亂他仍然做出這個決定。


  由衣升上高中沒多久就因為通勤的原因而獨居,因為這次手塚行程安排的緣故,他在飛機落地後逕直往由衣住處去。

  聽到門鈴聲來開門的由衣無精打采。

  但似乎比起上次通話的狀態好很多,起碼眼睛沒有哭腫的痕跡。


  「先進來吧。」由衣還是能微笑,這讓他又更放心了一些。


  房間角落裡堆著一疊似乎打算丟掉的書籍,整整齊齊的被細繩捆著。

  由衣倒了茶,在手塚對面坐下。看到手塚在看那疊物品,她微微顫抖像在忍耐些什麼一樣地說:「是德文的書,我用不到了。」

  「用不到?」

  由衣點點頭,「你記得我說過我們學校在高三可以申請交換學生,我資格不符,去不了德國了。」


  由衣這個計畫手塚一直都知道。

  其實即使她能去,也不會跟手塚待在同一個城市。

  所以手塚始終不太明白為什麼由衣會如此堅持要做這件事。

  不過他也樂見由衣能有一個努力的目標,就從來沒為這件事情表達任何的意見。


  「所以妳才那麼沮喪嗎?」

  由衣承認點頭。

  「你嚇到了吧,對不起……」她捏緊拳頭,「但我沒事了,去不了也沒辦法。而且你也說過,未來幾年後,你也不一定會一直在德國。而即使我在你現在受訓時間去德國交換學生,也只有一年——」


  「為什麼?」


  由衣愣了愣,困惑的看著手塚,聲音也停頓了下來像是在思考手塚在問什麼。

  「你是問我說為什麼我一定要去德國嗎?我是因為我想——」


  「為什麼道歉?」


  在手塚的認知裡,由衣突然失控痛哭確實讓他驚愕,但他不太懂為什麼由衣要為此道歉。

  一直以來不都是如此嗎?

  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他身邊的時候率性而為。

  這件事改變了嗎?


  「啊……那個,你看,你還排時間跑回來,然後匆匆忙忙的,後天早上又要趕飛機……我造成你的困擾了不是嗎?」

  對此手塚沉默,由衣看著他的臉,語氣又更加急促。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添你的麻煩,你知道的吧?」


  看到由衣慌亂了起來,手塚沒來由地感覺到胸口一滯。

  他伸出手,輕覆在由衣緊握著的拳頭上。


  任何時候,她做的任何事、說的任何話,即使他會有些困擾,但從來都不是麻煩。

  他永遠都會認真地承接她的一切。

  他應該要這樣告訴她。


  但手塚僅僅只是深深地看著她,手微微收緊。

  而由衣的表情彷彿快要哭出來一樣,她緊抿著嘴唇,也無法再繼續說話。


  別哭,或是,妳可以哭。


  無論哪一句話,他都沒有說出口。



不必說出口的話


  深夜。

  由衣輾轉反側。


  倒也不是因為手塚現在就在她床邊打地舖的緣故——這個人一定什麼都不會做,她非常放心。

  或許是白天手塚看著她的眼神讓她太過困惑了。

  一直到躺在床上前她都還是想著那個眼神,雖然有些疲憊,但她每一次睜眼都發現她只睡了十幾分鐘。


  她不太確定白天時手塚是不是想告訴她些什麼,只是後來他們沒再繼續談那個話題。

  手塚只是默默地陪伴她半天,一直到晚上。


  她微微撐起身體,看著躺在地上的手塚。


  仔細想想她好像是第一次這樣看著手塚的睡顏。

  端正的睡姿、均勻平穩的呼吸。這個人睡覺的時候也如同醒著時一樣的一絲不苟。 

  她就這樣看著即使閉著眼睛也依然俊美的手塚的臉,征征地出神。


  她很確信,她真的很喜歡這個人。

  無論再怎麼辛苦,她還是不想放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執著於這個人。

  她明明常常覺得手塚耀眼得讓她快睜不開眼睛;他的腳步快得讓她追趕不上;他的心思深到她不知道如何探測。

  但她還是不想停止。

  不想停止喜歡他。


  由衣就這樣落下淚來。

  無聲地、靜靜地落淚。


  不知為何,手塚在此時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球微微動了動像是在適應黑暗。然後他也撐起了身體。側過頭,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由衣。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有些意外由衣醒著。


  由衣只是微笑,「我吵醒你了?」

  他沒有去拿眼鏡,看著由衣問:「妳哭了?」

  「啊……」由衣用手抹了抹臉頰,「我最近好像有點奇怪……」


  他微微嘆息,坐直了身體。然後他對她伸出手:「來。」


  由衣抿了抿唇,點點頭,下了床就坐在他身邊。

  然後,她略為有些放肆地靠在手塚身上。

  「我想,我是累了。」她輕聲說,「然後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過去,妳對我說話時並不會像這樣猶豫。」

  「咦……」


  手塚伸出手輕摟住由衣的肩膀,沒再說話。


  後來,由衣不確定自己怎麼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她就在自己的床上。

  她甚至一瞬間以為夜半醒來與手塚的對話是她在作夢。


  手塚從她的浴室走出來,看到她坐起身體了,便道:「早。」

  「早安。」她回應。「你餓不餓?我一直到前一陣子都是吃便利商店,所以冰箱沒什麼東西……」

  「我知道。」

  「你剛剛看過冰箱了?」

  「嗯。」


  由衣揉了揉眼睛,被手塚拉住手腕。

  「別揉。」

  「哦。」她乖巧的放下手。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懷念。

  可能是因為相處的時間比較少,少了很多被手塚糾正壞習慣的機會吧。

  她忽然笑出聲來,引來手塚有些疑惑的眼神。


  「吶,國光,我覺得我好像一直在想很無意義的事。明明不管怎麼想,我都只有一個結論,我還是一直在煩惱著。」

  「是嗎。」

  「嗯。」由衣點頭,然後想了想,又有些像是明知故問:「你為什麼要跑回來這一趟?」


  手塚無言地看著她,那個表情有點像當初他們互相表明心意的時候。


  由衣笑了起來。


  她跳下床,手臂緊緊的圈住了手塚的腰。

  感受到手塚回摟的力道,她再也不需要手塚開口回應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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