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27日 星期一

Forever Smile 58

 

  升上高三後,由衣沒有主動去爭取任何幹部。而且也因為高三上學期的活動只有球技大會,突然就清閒了下來。

  事到如今要去參加社團也不太現實,她便也只是持續在學生會做事,以及增加了一點打工的排班。

  對比起其他進入備考狀態的同學,由衣的狀況反而比前兩年輕鬆,甚至連第一學期的第一次期中考,她考得不如往常也沒有見她太在意。

  雖然導師有點困惑,但是終歸星華的校風還是很自由,所以也沒有多加干涉。

  五月份的時候她參與了外部的模擬測試,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成績落點之後,心裡鎖定了幾間大學與學系,雖然用功的程度大大不如先前,但也是跟著進度做好自己的本份。

  由衣到了高三,高中生活才變得比較正常一些,自己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遺憾。

 

  在七月前,她久違地聯絡到不二,因為她想買一台相機。在眾多選擇中迷失的時候,突然想起這位昔日的同學的興趣是攝影。

  原本不二以為她是想要研究攝影,所以推薦了幾款平價的單眼相機,但最後由衣還是選擇了折衷的類單眼相機。

  「可以自動調整光圈快門、調色,數位檔案取出也很容易,又輕便。」她細數了自己所選擇的款式的優點,「這剛好符合我的需求。」

  「哦?」不二在電話那頭發出有些疑惑的聲音。

  「我只是想要隨時可以紀錄生活而已。」由衣笑了笑,「不過很謝謝你的推薦,那讓我有了一些選擇的方向。」

 

  「有幫上忙就好。」不二停頓了一下,「對了,妳跟手塚最近還好嗎?」

  「嗯,就一如往常吧,沒什麼變化。」由衣想了一下,這兩年的事情如果要說,好像一時也說不清楚。「你呢?」

  「嗯,要說的話,也很多可以說的。」不二輕聲笑了笑,「但,也可以說沒什麼可說的吧。」

  即使在過去是幾乎日日相見的朋友、甚至是同班同學。時間的流逝、環境的差異還是會沖淡這份情誼。並不是想要就這樣形同陌路,但也很難再回到過去。

  其實是有些惆悵的。

 

  但是,曾經一起經歷的時光並沒有白費。由衣眼睛落在眼前的電腦,畫面中是一封電子郵件,那是她第一次聯繫不二後,不二整理給她的關於相機的資訊。而後幾次來回的郵件中,不二也一直不厭其煩的回答由衣的各種新手問題。

  「總之,還是謝謝你啦!」由衣開朗地說。

  「不客氣。能因此收到妳的消息我也很高興。」

  又寒暄了幾句之後,電話才收線。

  

  有些溫馨又有點傷感的心情還沒完全散去,由衣幽幽地嘆口氣。

 

×

 

  在拿到相機之後,由衣幾乎日日都帶著,連去學校也是。時澤觀察了她幾天,一直沒有主動問由衣。直到某天午休,他倚在窗邊發呆,一眼認出底下那個蹲著的粉色身影。

  時澤現在自認並沒有對由衣多想什麼,但當由衣出現的時候,他仍會不由自主讓自己視線停駐在她身上。他從上往下看了一陣子,便離開了窗邊。

  不一會,他就來到由衣的身邊。由衣的位置雖然有移動,但並沒有離開太遠,所以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她。他沒有馬上出聲,等由衣對著某一朵小花拍了一陣子後回過頭,時澤才笑著搭話:「妳加入攝影部了?」

  「我這點程度才沒辦法啦。」由衣微微一笑。

  「妳最近經常拍來拍去的,是在做甚麼?」

  「嗯——一部分是因為,這是在星華裡最後一年了,我想留下一些紀錄吧。」由衣一邊按著手裡的相機確認照片一邊說,「不過拍著拍著,就覺得生活有很多事物也很值得我記錄。」

 

  時澤看到由衣的動作有些不明顯的停頓,以為她想說的話與手塚有關,便瀟灑地笑了笑,問:「事到如今妳講到他,還要顧慮我的心情嗎?」

  「啊……」由衣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剛剛話語中間有些停頓。「不是啦……不是因為這樣,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

  「春天的時候,秋映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他不在我的生活裡,但我可以捎去我的日常給他。』」由衣狀似無意的擺弄著相機,但臉頰悄悄紅了。「當時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但也沒有深思。只是剛剛,那句話突然浮現出來。」

  「是嗎?」時澤輕輕笑了笑,「那,妳現在覺得這樣就夠了嗎?」

  由衣眨了眨眼,想了一會,輕輕搖頭。

  「我沒那麼厲害啦。說出來很丟臉,但是,我還是常常覺得很寂寞。尤其我看心舞跟櫻谷可以這樣每天理所當然的見面時,我也會很懷念以前我可以理所當然每日見到他的日子。或是看到其他談戀愛的人可以一起讀書、一起出遊、隨時沒有時差的聊天,我也會很羨慕。」

  她頓了頓,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但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總之,現狀我暫時無法改變,所以我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跟調適。」

  

  其實她腦裡完整的想法是,無論如何,她都只喜歡手塚。

  既然她喜歡上了這個人,不打算放棄了,那她就只會接受所有。辛苦的部分、難受的部分,她都會照單全收。

  只是這樣的話,在人前直接說出來,還是有些肉麻。

 

  時澤聽完由衣最後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由衣想說的應該不只這些。但,從她有些彆扭的表情,他大概可以猜到或許那些話是不那麼容易能說出口的。

  於是這次他沒有像剛剛一樣追問,只「嗯」了一聲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由衣看了看錶,確認了現在的時間後,把手裡的相機的電源關閉。轉頭看著依然無話的時澤,隨口挑了新話題:「話說,暑假又快到了。」

  「嗯哼,我知道啊。」

  「今年要一起出去玩嗎?」由衣笑彎了眼,「我的心態是不是不太像準考生?」

  時澤也笑了,「無所謂啊,畢竟妳也知道,我是擁有許多資源的大少爺。」

  由衣輕哼一聲,彷彿不以為然。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不悅。

 

  高中最後的暑假,她應該能過得比前兩年更有意義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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