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學期的體育祭結束後沒多久，就是修學旅行了。
星華的修學旅行一向是安排海外旅行，選擇的國家大多落在歐洲。今年他們要去的國家是捷克，整趟旅行是一週的時間。
雖然由衣在知道了過往幾年都是選擇德國，而對今年換了國家感到有些失望。但仔細想想，即使因為修學旅行踏上那片土地，也實在沒有什麼大意義。
因著手塚的關係她對這個國家總有著異常的執念。
無論如何，除了小時候去英國，這是由衣第一次出國旅行，她還是相當興奮的。
抵達了布拉格之後，首日的行程是到CK小鎮。無論有多興奮、精力有多旺盛，在巴士上，所有人還是因著時差睡得東倒西歪。
昏昏沉沉的三小時一下就過去了，抵達小鎮時，由衣已經重新有了精神。
先是班級一起行動用午餐，然後隨著嚮導跟老師一起走過廣場、大教堂，進入城堡聽完導覽，就開始分組自由行動了。
六人一組行動，由衣這組因為時澤還有西園寺都來過這裡，熟門熟路的帶著其他四人在如童話般的中世紀建築中穿梭。
由衣手裡的相機快門幾乎沒怎麼停過，時澤笑著問她之後回到布拉格她想怎麼辦，她得意洋洋地說自己有準備備用的記憶卡。
「準備得真周全。」時澤挑挑眉。
「我一輩子可能也只來這一次，當然要不留遺憾啊。」
「對了，姑且提醒妳一件事。」時澤倚在城牆旁，由上往下看著小鎮的景色。「這邊跟德國，沒有時差。」
由衣動作停頓了一下，「啊……說的也是……」
「他應該沒忙到沒辦法跟妳講個電話吧？」
「平常也不至於沒講到電話啦，只是因為……」由衣伸手摸向口袋中的手機，「有時差的情況下時間很難搭上，他又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有幾次我打給他撲過空，我就很少打了。」
「妳啊，這種時候就會想太多。」時澤伸出手指，戳了戳由衣的額頭，「跟遠距離或是戀人都無關。就算是身邊的朋友家人，也會有接不到電話的時候。想跟他說話，就打給他，有這麼麻煩嗎？」
由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倒沒生氣，只是愣愣地盯著時澤。
「怎麼了？」
「你好像很少說這種話，就是，在這方面鼓勵我。」
「小姐，妳也別太為難我。」時澤雙手抱胸，揶揄道：「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吧。」
「我知道啦……」由衣紅了臉，撇過頭。
見由衣將相機收起，轉而將手機拿到了手裡，時澤很識相地往另一側走去。
看時澤走遠，由衣又盯著手機一會，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咦？啊啊、是我……喔，你現在有空說話？……也沒什麼啦……我現在在捷克，叫CK小鎮的地方，你知道嗎？……」
×
第二天開始就移動到了布拉格。這天的行程幾乎都是自由活動，在舊城廣場逛了許久，最後走到了天文鐘前，同組的六人在此也合影了不少張照片後，清宮指著天文鐘對面的一間相當大間的水晶陶藝店說：「我們去那裡逛一下休息一會？」
其他人都同意，便走進了那間絢麗多姿的店家。
店內展示著大大小小的陶瓷製品跟水晶製品，大至豪華晶洞、水晶燈，小至水晶珠，琳瑯滿目，由衣簡直快看不過眼來。
她在一個水晶杯的櫥櫃前想了許久，雖然非常想買，但是金額卻不是自己能負擔的。於是嘆了口氣轉過身，往較便宜的水晶小製品區走去。
時澤跟西園寺也在那個區域，他們站在展示了許多半寶石飾品的櫃子前，好像在說些什麼。由衣靠近時，只聽見時澤說：「反正你自己想想清楚吧，至少換成我，我不會什麼都不做。而且她……上高中之後，也沒有再交男朋友了。至少我覺得，有一部分是因為你。」
「嗯。」西園寺輕輕點頭，餘光發現了由衣。「千代宮，挑不到紀念品嗎？」
由衣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也察覺是不能多問的事。便笑了笑說：「水晶杯好貴，我看這邊有一些比較小巧可愛的飾品，就過來這裡逛一下。」
「那一櫃有些蠻精緻的東西，我剛剛看到地球儀造型的水晶。最小的尺寸不貴。」時澤指了指某櫃，順勢領著由衣離開半寶石展示櫃前，自然地留下西園寺。「前面還有一櫃是有些植物跟動物的小水晶。」
「哦。」由衣沒有深究，只是跟著時澤去挑選自己負擔得起的商品。
跟時澤一邊聊天一邊挑選好商品要去結帳時，由衣注意到西園寺也拿著某個東西結了帳。
但他卻沒有將那個像珠寶盒的東西裝到袋子裡，反倒是一直捏在手上，不像是要帶回去的紀念品。
雖然有點疑惑，但由衣也很快的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直到一天後的晚上，由衣夜半起身想去廁所。卻發現清宮不在床上，而是坐在了房間的沙發上。昏黃的小夜燈映著她美麗的側臉，她神情看上去有些哀傷又有些嬌羞，一直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個打開的小珠寶盒。
「秋映？」
聽到由衣的聲音，清宮愣了一下，隨手將那個盒子闔上，然後有些尷尬地微笑問：「睡不著嗎？」
「我只是想起來上廁所。」
「這樣啊。」
由衣總覺得那盒子有點眼熟，但腦子有點昏昏的，她只是徑直去了廁所。等她洗了手出來，才想到那盒子有點像是西園寺之前買的那個。
清宮並沒有躺回床上，只是仍捏著那個盒子發呆。
見她如此失常，由衣也不知道該不該問，於是自己默默地鑽上了床。只是她睜著眼睛，一時也睡不回去了。
在一陣沉默後，由衣感覺到睡意也開始要重新席捲而來的時候，清宮才幽幽開口：「由衣。」
「嗯？」
「妳有設定過自己要等妳男友幾年嗎？」
「等？」由衣聽不大懂，起了身半坐臥著。「什麼意思？」
「以前妳設定的時間是兩年吧，因為妳目標是高三就要去德國。」清宮笑了笑，「那現在呢？」
「……我是沒有想過。」由衣歪了歪頭，「畢竟，我目前只能過好自己現在的生活。不過，我不覺得我在等。」
「哦？怎麼說？」
由衣雖然有些睡意，但此時眼神卻很清澈。「我不會一直在原地不動啊。」說著，她似乎想到些什麼，微微笑了笑。
清宮望著由衣良久，然後點了點頭。
隔天早上起來，清宮已經在浴室中盥洗。等她出來的時候，由衣看到她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鍊，帶著一點幻彩的蛋白石墜子映襯著她姣好的臉龐。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