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28日 星期日

Forever Smile 78

 

  由衣畢業之後開始就職,轉瞬半年就過了。

  脫離職場蜜月期的她開始感受到各種來自工作上的壓力。尤其是今天,發生了她進公司後第一次的失誤。

  雖然她的直屬上司並沒有對她有過於苛刻的責罵,甚至還與她承擔一部分責任——她也已經在今日之內完成最大限度的補救。其他後續事務還要等其他部門的流程,所以即使出了這樣的差錯,她的上司仍讓她準時下班。而她在回家路上一直鬱鬱寡歡。

  回到家後,她隨意地踢掉跟鞋,包包、外套都隨意甩到沙發上,然後本人也一起胡亂地倒下,重重嘆息。

  「……怎麼了?」

  聽到手塚低沉的聲音,她嚇了一跳,馬上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咦?你怎麼已經在家了?」

  「……這兩天是休息日,妳忘了?」

  由衣拍了拍頭,「但我早上……」

  手塚無奈地嘆息,「妳今早一邊嚷著要遲到了,一邊從我面前跑出去。」他盛好兩碗味噌湯,擺到餐桌上。「晚餐好了。」

  「哦,好,我去換個衣服。」由衣胡亂點頭,然後瞄到玄關那雙鞋子,連忙跑過去把鞋子擺好,拿了拖鞋穿上,抱著衣服包包跑進自己房內。

 

  由衣的胃口不是太好,手塚也沒多問。在吃完晚餐後,兩人分工收拾時,由衣才忽然狀似無意地說:「還是乾脆趕快結婚,當家庭主婦算了。」

  手塚手裡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正擦著桌子的由衣。但由衣沒有察覺到手塚的視線,只是她的表情完全可以看出她有多沮喪。

  於是,在沖完最後一個盤子之後,手塚關掉了水龍頭,認真地回應:「那也並無不可。」

  「啊?」由衣愣了愣。

  「妳不適應職場生活的話。」手塚盯著由衣,「我身邊諸多瑣事有妳幫忙料理,也是一項選擇。」

  「……是嗎?你認真的?」

  「嗯。」

  由衣沉默不再說話,只是繼續著收拾的動作。等整理完畢,便輪流去盥洗。

 

  「我買了薰衣草茶,喝嗎?」由衣站在開放式廚房的流理檯前,詢問著坐在沙發上正看書的手塚。

  「嗯。」

  由衣在泡好的花茶裡添了一點蜂蜜,攪拌之後,便帶著這兩杯散著馥郁花香及蜜香的薰衣草茶坐到手塚身邊。

  知道由衣應該有話要說,手塚隨手擱下書籍,接過那杯茶,輕輕啜飲一口。

  由衣喝了一口茶,感覺自己心情比較平靜了一些,才緩緩開口說:「如果我是因為不想面對現在遇到的困難,就接受你剛剛的提案的話。那我是不是只是在逃避?」

  手塚放下了杯子,微側過頭,而由衣似乎還在整理思緒,於是他仍耐心等著,神情專注。

  「今天發現我犯錯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好丟臉、覺得我根本無法勝任這份工作。」由衣深深嘆了口氣,然後把杯子擺到桌上,轉身就伸手環住了手塚的腰,整個人靠到他身上。「但是不行。今天只是先暫時止血,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算我不能勝任,我也不能丟一個爛攤子下來。」

  「嗯。」手塚沒有多說什麼,輕輕拍了拍由衣的頭安撫。

  「啊,但是,你剛剛的提案,太讓人心動了。」由衣從手塚懷裡抬起頭,有些不滿地嘟嘴,「剛剛那個情況你應該要很嚴肅地跟我說:『不可以拿結婚這件事來逃避工作。』不是嗎?」

  「……只要是妳真心想做的選擇,我都會尊重。」手塚淡淡地說,「跟妳一樣。」

  由衣愣了一下,對上了手塚的眼神,明明這人表情如往常一般清冷,但她卻覺得自己快被他那毫無一絲雜質、純粹又認真的視線融化。

 

  於是,由衣又更加收緊了自己的雙臂,頭靠到他肩上蹭了蹭。而手塚也任由她像貓似地賴在自己身上撒嬌。

 

×

 

  由衣在接機大廳看到了手塚的身影,便馬上大力揮手並且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而手塚步履雖沉穩,卻也有不明顯地微微加速。

  「歡迎回來,辛苦了!」由衣上前去,有些親密地挽住他的手臂,好心情完全藏不住。

  「嗯。」手塚看出由衣的愉快應該不只是因為自己回國,稍稍有些訝異。畢竟在他受邀去參加這次的表演賽之前,由衣似乎剛好是專案的重要收尾階段。

  剛脫離工作第一次低潮的由衣在那之後很快又投入了一個新的專案,在手塚離國前,由衣一直都相當忙碌。而在這過程中,手塚也看得出她始終因為不久前的失敗而一直沒有什麼自信,只要專案進度一有些微延遲或意外,她的低氣壓便完全藏不住。

  在他出發的那一天,明明是假日,由衣還自主去公司加班。而他在國外的這一週多,也只跟由衣有幾次訊息的往來而已。

  所以,見到由衣此刻如撥雲見日一般的模樣,他雖然放心,卻也有些疑惑。

 

  不過由衣並沒有給手塚開口問的機會,她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便已經滔滔不絕自己在這一週如何完美完成了專案,並且得到上司的承諾將會有一筆專案的特別獎金。

  「……然後啊,我在想剛好也算工作告一段落了,現在我也有特休了。如果你時間可以的話我們一起出去小旅行一趟吧?我們可以去北海道,我請你吃螃蟹!」由衣眨著眼,興致勃勃地說。

  「嗯,好。」

  「那我就來排行程啦!我跟你說,之前大學的時候我就自己去過北海道一次,那裏真的很漂亮,啊,不過我去的時候是夏天啦。但沒關係,我已經做過功課了,到時候啊……」

 

  由衣喜悅又清亮的嗓音一直充斥在手塚耳邊,一路上他幾乎都是靜靜聽著。

  明明剛下飛機前還感到有些疲憊,沒怎麼休息到的手塚在此刻竟有些覺得自己的倦意似乎慢慢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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