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澤的女人緣還不錯。
交往的經驗也算不上太少,而且有些對象在分手後還能是他的紅粉知己。
眼前的清宮秋映就是其中一個。
清宮一頭深藍近乎黑的長髮極腰,保養得宜的皮膚吹彈可破,藍綠色的眼眸既大又明亮。而且她不僅是外表美麗,連行動舉止都優雅又高貴。
他們在中學三年級時交往過半年,後來由清宮提出分手。
在那之後雖然不能說彼此是最好的朋友,但時澤覺得清宮是最了解他的女孩。
此時的清宮正坐在深紅色的布沙發上,修長白皙的雙腿優雅地併攏著,她輕輕啜飲了一口杯子裡的紅茶,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有些狡黠地看著眼前的時澤。
這間飯店是清宮家族的產業,在交往時期,她就很常跟時澤在這邊喝下午茶。
時澤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總覺得自己的心事都要被清宮看穿。他掩飾著端起自己的義式咖啡,淺嚐了一口苦澀到不行的液體。
「明澄。」清宮笑了笑,「你為什麼每次有心事,都要喝義式咖啡?心裡已經很苦了,還喝那種東西。」
「我有嗎?」時澤放下杯子,「我心血來潮而已。」
清宮放下杯子,從桌上的三層點心架拿了一個粉色的馬卡龍。「你——是不是對由衣動心了啊?」
其實清宮跟由衣並沒那麼熟稔,只是清宮一向習慣直呼別人的名字。或許是因為她的成長環境告訴她,一個人的姓氏比起一個人的本名更加重要,所以她用稱呼他人本名來發洩自己青春期的叛逆。
時澤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今天其實是他主動說想跟清宮聊聊,但是他卻第一次沒有想清楚自己想聊什麼。他只是對前幾天在圖書館外,與由衣不歡而散的事情耿耿於懷。
「你對她不太一樣。」清宮一派輕鬆地說,「當然,她也很特別。我覺得你是喜歡這種倔強的女孩的。」
時澤看著清宮,有些惡作劇地說:「你是說妳很倔強?」
「我?」她眨眨眼,沒有上當,「但我不夠特別,我這種女孩,在星華一抓一大把。」
「妳足夠特別了。」
清宮搖了搖頭,把話題導回到現在,她沒有那麼喜歡談論過去。「可是那天,心舞說由衣有男友了,不是嗎?你想找我商量的是怎麼橫刀奪愛?」
「我還沒承認我喜歡她。」
「沒承認不代表不是啊。」清宮嫣然一笑,看時澤好像有點動氣了,她帶著有些哄騙的語氣說:「好吧好吧,讓你說,我聽著。」
時澤真的覺得自己拿清宮沒辦法。
他又再次啜飲了一口咖啡,苦得皺起眉頭。然後便將自己那天與由衣的小小衝突過程說了。
「你明明就在吃醋。」清宮又笑了起來,不是調笑的那種。「吃醋,又心疼。你們沒發生什麼其他的事嗎?搞不好由衣她真的是努力家啊,戀愛腦的努力家。所以她並不覺得自己辛苦。」
時澤又皺皺眉,想起了那天他不該撞見的那一幕。
那天他在社團活動結束後,折返教室。
他走到門口,還沒踏進去,就聽到由衣啜泣的聲音。他定睛一看,由衣就站在窗邊,夕陽餘暉灑在她身上,她微仰著頭,淚水大滴大滴的落下,抽抽噎噎的。
時澤不知道她為什麼而哭,但他總覺得她的眼淚是為了他心裡的那個人而掉。
他當時不敢打擾,事後也絕對不想將這件事外傳。
於是他看著清宮搖頭。即使清宮做了一個在嘴上拉上拉鍊的動作,他仍搖頭。
「明澄,這種事你應該也沒想要我給你建議吧?」
「當然。」時澤停一停,「我沒說我喜歡她。」
「嗯嗯,我了解。」清宮無視於他的否認,「但我覺得你想為她做些什麼,就去做吧,而且,你離她那麼近。」
時澤張了張嘴,像是想再次否認,但後來嘆了口氣。「為什麼我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我沒有說我喜歡她,但我姑且一問,妳的意思是支持我去追求一個有男友的女孩?」
「對啊。」清宮繞著自己長髮的髮尾,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反正,像我們這樣的人,能隨心所欲的時期不就是現在而已嗎?而且,我們得天獨厚,條件這麼好,要做什麼還這樣畏畏縮縮,不是太矯情了嗎?」
時澤笑出了聲。
清宮從不認為自己擁有的東西是不該擁有的,她清楚知道擁有多少就必須承擔多少。很早之前就清晰的認明了自己該做的事。
但她仍拿捏著極好的分寸,最大限度的率性而為,這也是時澤最欣賞的一點。
時澤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相當悠哉的少爺,但比起清宮,他就算得上是循規蹈矩了。
時澤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打開來,看到裡面的訊息,又笑了。
「如果我喜歡她。」他說,把手機畫面亮給了清宮看,「這是我的好機會吧?」
內容是由衣傳來的訊息。
「時澤,前幾天我的語氣不好,很抱歉。謝謝你那天頂著太陽教我那麼多東西,希望你能讓我知道怎麼向你道謝。」
清宮挑挑眉,「那你需要我給你一些更加實際的建議或幫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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