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0日 星期三

Forever Smile 36

 

  雖然六人今晚的行程跟一般高中生並無不同,但移動到河堤時,由衣就發現清宮早已派自家的管家佔了一個極佳的位置。這才讓由衣意識到,她不是跟一般的高中生一起在玩耍。

  只是,這樣一點小小的特殊待遇並沒有讓由衣覺得很不自在,反而心懷感謝。

  清宮搖著一把剛剛在攤販中買下的扇子,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到河邊就涼爽多了呢。」

  由衣坐到了清宮身旁,小聲地說:「衣服我會送洗過再還妳的。」

  「啊啊,小事,妳喜歡可以送妳呀。」

  「不行啦!」由衣連忙擺手,「不能白拿妳的東西,今天已經很麻煩清宮同學了。」

  清宮也不太在意,「那好吧,就照妳說的做。妳今天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啊,我整個七月都很忙,暑假默默就剩不到一個月了,所以今晚能這樣出來放鬆我很高興。」

  「那就好了。」

 

  咻——砰!

 

  隨著第一聲聲響,夜空綻放出絢麗的第一枚煙火,由衣目不轉睛地盯著,覺得此刻有些魔幻。

  美麗又燦爛奪目,五光十色,如同夢境。

  她當然很願意跟同學們——或是說廣義的朋友們一起享受此刻,但她內心深處果然還是有些希望此時此刻身邊能是手塚。

 

  不知何時,坐在她身邊的人換成了時澤。

  「妳在想什麼?」

  夜色如墨,唯一的光線來源就只有五彩斑斕的煙火,那一閃一閃的微光印得時澤的臉與平常有些不同,由衣看到時澤不如以往的表情,比起聽到他突然搭話更加令她驚訝。

  但,由衣又馬上覺得那只是錯覺吧。於是,她語氣如常:「我只是在想,煙火真漂亮。我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

  「妳過往沒參加過?」時澤微微睜大眼。

  由衣搖搖頭,「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爸爸調職而去英國生活,後來是到中學才回日本的。」

  「我還以為妳會跟妳那職業選手的男朋友一起參加祭典。」

  她又搖了搖頭,「沒有。初詣倒是一起去過一次,不過那時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們是在……他去德國前不久才開始交往的。」

 

  所以感情基礎不深嗎?

  時澤默默猜想,但看由衣的反應又不像是那樣。

 

  「如果之後有機會,能跟他一起看這樣的煙火就好了。」由衣揚著頭,露出有些期盼的微笑。

  時澤心裡泛起一股酸意,換了個輕鬆的姿勢,用有些開玩笑的語氣掩飾著失落:「唉唉,對啦,跟同學一起出來就是不比跟男朋友在一起。」

  「你說什麼啦!」由衣紅著臉瞪了過去。

  「不過,千代宮,妳應該更認真地看看我們。」時澤不知道自己說這話到底是不是出於私心,但總之這是他的真心話:「畢竟,他離妳的生活很遠,妳若是只盯著那邊,卻沒享受到近在眼前的快樂,不可惜嗎?」

 

  由衣看著時澤,認真咀嚼他所說的話。

 

  天上的煙火放到最後一枚,爆炸聲被散場的人聲取代。

  他們也順勢起身。

 

  在不明顯的刻意安排下,自然由時澤負責送由衣回家。

  在路上,時澤又問了由衣一個問題:「妳現在在星華裡有朋友嗎?」

  就跟剛剛煙火結束後,由衣接不上時澤的話一樣,這個問題的答案由衣一樣沒辦法馬上回答。

  她知道她把交朋友這件事情放在比較後面,那並不是因為她不想交際,而是她分身乏術。

  就如同時澤所說,她一直都盯著遠處,她很難再多分出其他注意力給身邊的一切。

 

  到了住處樓下,由衣說了聲晚安後,在時澤要轉身前,她對他微微一笑:「我覺得我有朋友,你就是一個。而今晚的其他人,我想我也會開始視他們為朋友。謝謝你今天約我一起出來玩。」

  看著由衣的表情,時澤也報以一笑。

 

  他覺得下次他如果再找清宮談話,絕對無法再否認他的心意了。

  就算只是口是心非,也做不到了。

 

×

 

  煙火大會後,雖然這六人沒有再聚頭,但在開學後,由衣也確實如她所說,對於這幾個人,與其他同學的親疏明顯地有些差異。

  她開始直呼清宮跟桃谷的名字,男生仍是稱呼姓,但敬稱不再使用。

  也會主動與他們聊天玩笑,尤其是時澤,經常性鬥嘴,有時候都有些像在演漫才一樣。

 

  而或許是上學期表現還不錯,雖然時澤連任了男班長,但意外的沒有其他女生跟她競爭女班長,所以她順利的可以繼續擔任幹部。

  開學後的第一個月,就要準備迎接體育祭。

  她準備參加班級大隊接力,因為體育祭的趣味競賽,即時排名靠前也只是圖一個樂趣。

  但大隊接力就不同了。這是班級團體榮耀。在那個計算公式裡,有一項很模糊的寫著積極參與團體活動得酌予加分。她的解讀是,在團體競賽中獲得優異表現是有所幫助的。

 

  沒錯,她的一切行動依舊都還是為了分數優先。

 

  只是,她運氣算不上很好。

  體育祭這一天,她遇到了生理期。

 

  雖然並不是太嚴重,但下腹一陣一陣的抽痛對她來說實在有些難忍。

  屋露偏逢連夜雨,她的止痛藥也吃完了。

  一早到學校去也沒機會去保健室,因為體育祭的這一天,學生會也有許多雜事要忙碌。

  等她忙完學生會的事情回到班上,還沒休息到,大隊接力就要開始了。

 

  時澤手背在身後,他是由衣的下一棒,他帶著招牌笑容調侃說:「大忙人回來了,等一下可別落後太多,讓我追得太辛苦喔!」

  由衣忍著疼痛,盡量用平時的語氣回道:「哼,囉唆!你才不要把我跑出來的優勢給浪費掉呢!」

  又是一笑,兩人各自開始了暖身。

 

  由衣卻隱隱有些擔心,她能撐完那一百公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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