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4日 星期三

Forever Smile 47

 

  高二的第一學期開始了。

  雖然擔任班長一年由衣表現不差,但這學期因著導師不喜歡一直由同樣學生擔任相同幹部,所以她跟時澤雙雙被換了下來。

  由衣仍然盡力爭取了一個圖書委員的工作,而時澤是樂得逍遙。

  雖然也是幹部,但圖書委員相比班長輕鬆許多,只是由衣並沒有因此就比較鬆泛,她仍是時不時就被時澤或是清宮叮嚀該適度放鬆。

  某天,放學後,她被清宮強迫拉去喝下午茶。那名高雅端莊的少女緊皺著眉頭的模樣很少見,由衣覺得有點新鮮。

  清宮雖然一開始是因著時澤才親近由衣,但這些日子下來她也是真心喜歡這個朋友。因此關懷之情一點都不假,她端著杯子,嚴肅地說:「由衣,妳真的不該這樣下去了,妳應該知道繃緊的弦如果斷裂了有多嚴重吧?」

  「時澤也說過類似的話。」由衣刻意隱去了其他細節,那會讓她有些尷尬。「你們都太擔心了,我心裡有數。」

  「妳知道,星華裡不少學生跟我還有明澄一樣,都是不需要靠學校支持就能在之後出國。也有很多人雖不到我們的程度,但仍擁有比妳多的先天優勢,那足以讓他們站在比妳前面的起跑點,進而讓他們去爭取星華提供的豐厚資源。」清宮嘆了口氣,「由衣,妳懂嗎?」

 

  她自然懂。

  不只是清宮所說的那些。當初能考上星華,也已經是她超常發揮。她參加學生會,有時會整理到關於獎學生的資料,從那些資料中也能知道,星華中還有一群跟她差不多家境、但資質遠遠超越她的學生。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由衣真的很普通。沒有超群的天賦,也沒有雄厚的背景。

  她只有她的衝勁,與一天二十四小時。

  

  由衣低了低頭,心中泛起了一股自卑。

  「由衣,我並不是在貶低妳。相對的,我很喜歡妳這樣,但妳的努力真的夠了,有些超出妳能力所能及的了。」

  「放心吧,秋映。」由衣抬起臉,表情看不出有任何一絲沮喪,「畢竟,我要追上的那個人,也是天賦異稟的,我很習慣了。」

  清宮端詳了由衣一會,想起了時澤。順著由衣的話問:「妳的男友,手塚國光,對吧?我去問了男網部的人,才知道他是誰。」

  「嗯,雖然他已經算是有贊助商支持的選手了,但是還持續受訓中。沒有關注網球的人也不一定會認識他。」

  「就算是這樣,我打聽到的內容也都是他有多傑出。」清宮喝了一口茶,攏了攏髮絲,「你們怎麼認識的?」

 

  由衣這才想到,原來她好像從來沒有跟高中的朋友們談過跟手塚的過往。不比以前,她總是拉著紫陽花絮絮叨叨許多手塚的事。

  她想了想,才說:「本來我們是青梅竹馬……不過,說是這樣說,也是六歲前的事了。我小學六年都在英國度過,上中學時因為一些原因才又跟他重逢。」

  清宮挑了挑眉,有些興趣,「然後呢?」

  「說起來很難為情耶。」由衣掩飾著喝了一口奶茶,「而且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交往是在他去德國之前沒多久,但在交往前的事情說起來也很瑣碎。」

  清宮沉吟了一會,「雖然上次只是一面之緣。但我總覺得,你們不像會搭在一起的性格。」

  由衣苦笑,「是啊,我當時也很錯愕。我以為我是單戀。」

  「嗯——」清宮微微一笑,她看到由衣雖然是面露苦笑,但語氣帶著甜膩,她應該是自顧自地想起了什麼吧。「好吧,妳既然不好意思說,我就不問得那麼詳細了。」

 

  後來由衣跟清宮又聊了些比較輕鬆的話題才散了會。

  不過這樣輕鬆的下午,也只是在由衣繁忙的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在這之前與之後,她一樣是一刻都不停歇。

 

×

 

  如高一第一學期一樣,高二的第二學期依然有球技大會跟才藝大會兩個活動。只是合唱比賽改成了演戲。

  由衣班上的學藝委員用睡美人的故事為基底,改編創作了劇本。劇本前半與傳統睡美人差不多。原版是仙子改變了女巫的詛咒要讓睡美人與整座城堡沉睡一百年,改編成是女巫詛咒整座城堡永遠沉睡。而睡美人在沉睡了兩年後,由仙子引路的王子來到城堡,陰錯陽差救醒了公主。為避免女巫發現公主已經甦醒,她女扮男裝成一名騎士與王子共同訓練了三個月後,一同前去破除女巫其餘詛咒。因著三個月朝夕相處又有共患難的情份,在塵埃落定後,王子與公主才結婚。

  這個劇本一出來,所有人都一致通過男女主角必須由時澤跟清宮飾演。

  而這兩人倒也不扭捏,大方接受,並且在每一次的排練中都顯露著他們的好默契。

 

  由衣飾演跑龍套的角色,僅會在開場公主出生歌舞昇平的時候,以及最終幕王子公主的婚禮上,作為背景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之一。

  但僅是這樣跑龍套,也必須學會華爾滋的舞步。

  比起她的同學們,由衣根本沒有使用社交舞的機會,這讓她很困擾。

  她幾天來都在電子郵件上跟手塚抱怨著這舞步看似簡單,但很需要默契,她又老是踩到同學的腳,越跳越沒信心。

  手塚只是回應了多練習就好、加油。

  但如果是手塚要跟其他女性跳社交舞,她肯定會吃醋的。

 

  想到這裡,她就很想要衝到手塚面前毫無道理的大鬧一番。

  

  她沒有利用過時澤的事情去激起手塚的嫉妒心,但現在卻想著如果告訴手塚自己要跟其他男性跳社交舞,對方應該要有一些反應。

  最終這些無理取鬧的念頭也只是在腦子裡轉一轉而已。她覺得自己這點程度的耍性子也不算什麼,畢竟沒有直接讓本人知道。

  她嘟起嘴,沒有馬上回覆那封讓她不甚滿意的郵件,直接將電腦闔上。然後在攤開書本之前,罵了一句國光大笨蛋。

 

  然後她任由自己想像出對方無奈的看著她,又自顧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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