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7日 星期六

Forever Smile 49

 

  才藝大會上每個班級都完美呈現出了各式不同的精彩話劇,但由衣私心覺得他們班得到的喝采聲是最多的。

  出色的男女主角固然是他們贏得掌聲的最大因素,但她作為同一場戲的演員,也覺得與有榮焉。

  與一年級時的合唱比賽一樣,獲獎得名也只是個虛榮,但當他們被宣布是冠軍的時候,由衣還是忍不住尖叫了起來,並且與許多女同學一樣上前抱住了最大功臣的女主角。同時她也看見男生那邊興奮地輪流去與時澤擊掌搭肩。

  每一次,與班上一同完成了些什麼的時候,由衣都會覺得胸口有些脹痛。她知道那種感覺,是因為每一次都讓她更加喜歡這個班級,喜歡經歷的一切。

  過去,她的生活大半跟手塚綁在一起,所以有些時候會誤以為自己是繞著手塚轉的行星。而在星華的日子裡,她漸漸發現,她從來都是全心投入每一件參與的事情,只是在過去,用心生活與看著手塚幾乎是重疊的。

 

  所以,那時的她,快樂更加純粹,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夾雜著一縷憂愁。

  

  她還沒來得及去想清楚自己這些多愁善感要何去何從,她就又被課業壓力追了上來。上學期最後一次的定期測驗她表現得不是太好,這讓她有些焦慮。

  暑假來了,她不僅沒有一絲開心,也無法緩解她的無措。

  去年,她還能與紫陽花見面聊天、還能自學德文。今年她除了暑期輔導跟打工,大半時間都耗在了補習班。

  課本、習題、測驗卷就這樣伴著她度過了幾乎整個暑假,清宮跟時澤也完全勸不動她。若不是在開學前手塚安排回一趟日本,她可能整個暑假都沒有喘息。

 

  春假的時候,手塚因為某場比賽在日本舉行,回來過一次。雖然有些匆忙,而由衣也沒能去接送機,但期間他們也有順利私下見到一次面,以及由衣久違的能親眼見到他比賽的模樣。

  這次則是因為休假回來,行程不比上回緊湊。不過這回由衣不只是沒空去接,甚至連安排約會的餘裕都沒了。

 

  手塚回到日本這天由衣依然是一整天的補習班行程。

  她在補習班中手機是靜音的,出來要改設定時,就發現手塚的未接來電一通以及兩封簡訊。一封簡訊寫著他已到日本,第二封寫著如果由衣有時間,再跟他聯繫。

  由衣這才想起她雖然在手塚上飛機前有傳簡訊告知手塚自己今天沒空接機,但卻沒有跟他約定好什麼時候可以聯繫。

  她看了看顯示的時間,晚上九點,不知道手塚是不是睡了?幾番猶豫下,還是選擇先傳訊息測試。

  在訊息傳完沒幾分鐘,她就接到了手塚的來電。

  「晚安,辛苦了。」手塚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讓由衣緊繃了一段時間的精神稍稍鬆了下來,她在開口的同時打了一個哈欠,讓她說出的晚安變得含糊不清。

  「……妳還在外面嗎?」

  由衣有點尷尬,「是啊,我剛下課,現在在等公車要回住的地方。你呢?不累嗎?怎麼還沒睡?」

  「因為時差,還沒太睏。」

  「哦。」由衣揉了揉眼睛,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手塚沉默了一下,「……妳很累嗎?或是妳回到家再說?」

  「嗯,因為在補習班待了一整天,有點用腦過度了吧。你這次回來有安排什麼行程嗎?明天見面嗎?」不過話說出口,由衣就馬上想起自己明天也是一整天補習班行程。

  「妳之前跟我說開學前幾乎都沒有時間。」

  「白天是幾乎沒有,時間有點零散。」由衣皺了皺眉,她的行程這麼滿也是她自己安排的,但她又實在想見手塚,只好厚著臉皮問:「後天補習班是測驗日,中午就下課了,雖然下午要打工,但中午有一兩個小時的空檔……」

  「知道了。」手塚答應得乾脆,「妳再告訴我補習班的位置。」

 

×

 

  手塚見到疲憊的由衣時,忍不住繃起臉來,雖然平常的他也是嚴肅的,但由衣總感覺今天他的神情更加冰冷了。

  「我有好好睡覺。」由衣下意識地為自己解釋,「下學期對我來說很關鍵。」

  見手塚仍緊皺著眉頭,由衣有些瑟縮。但她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在生氣嗎?我只是看起來有點累,但我狀況很好,真的。」

  「……走吧。」想起由衣說過只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錯過了吃飯時間,對她來說更不好。於是,他只得這樣說,然後才跟由衣一起走去附近的家庭餐廳。

 

  在家庭餐廳裡,由衣才想到自己已經大概超過一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熱飯了。

  她沒有時間開伙,也沒有找間餐廳好好吃飯的餘裕。早上是便利商店的三明治、午餐是簡單的麵包配果汁或其他飲料、晚餐通常是便利商店的冷便當或是回家匆匆沖泡一碗泡麵。

  只是簡單的唐揚雞、白飯、味噌湯,就讓她食指大動。見她吃得有些急,手塚了然於心,只是大概知道由衣不會老實承認,他便也不打算浪費力氣問。他只是在自己動筷前,默默地將自己盤中薑燒豬肉夾了一些過去。

  由衣停了筷,臉有點紅,「我不是很餓,我只是……」

  「吃吧。」手塚說完,便也開始動筷。

  而由衣只是又愣了一下,便輕輕點頭,接受了手塚的好意。

 

  等吃得差不多之後,手塚才又開口:「星華的開學日,是半天課,對嗎?放學後妳需要留下來做什麼嗎?」

  「咦?可是你不是八月三十日的飛機嗎?」

  「……後來有改時間,我還來不及告訴妳。」

  由衣的紫色眼眸瞬間亮了起來,「放學後要去學生會報到,但應該三點鐘左右就能離開學校了。」

  「那,到時星華門口見吧。」

  「嗯!」由衣把最後一塊雞肉塞進嘴裡,嚥下去後,滿足地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好好吃了一頓飯,還是因為手塚延長了在日本的時間,總之她忽然高興得忍不住笑意。

  見她雖然不算恢復太多精神,卻至少滿臉笑意的模樣,手塚雖覺得無奈,但也忍下了要她不要勉強之類的叮囑。只是默默地陪她又坐了會,再陪她去打工的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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