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日 星期六

Forever smile 01

  下了飛機後,由衣與父親上了一部計程車便往手塚家去。在車上,她父親撥了通電話,只聽他對著電話說了由衣以後就多麻煩了、學費跟生活費一定會確實匯款等……幾句話後,便收了線。

  「咦?爸爸不留在那邊多休息一下嗎?」由衣連忙問。

  「不了,我有訂飯店,明天就會回英國。」

  由衣忍不住咋舌,她的父親根本把兩個國家當兩個城市了吧?

 

  一路上由衣沒有再跟爸爸搭話,一來是因為她的父親已經開始打盹,二來則是她不知怎地緊張了起來。

  她盯著車窗外流動著的街景,有些出神。

  沒多久,計程車停在了對她來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上。六年前她離開這裡的時候看東西都好大,現在看起來縮小了一點。而且雖然大概都與她記憶中的景象沒什麼明顯的出入,但是有些小細節跟記憶中都不一樣了。

  看到了手塚邸,她出神盯著那門牌上的手塚二字一會,接著轉過頭看向原本是千代宮邸的地方,嚇了一跳。

 

  「咦?我們家被改建的好大喔!」

  「已經不是我們家了。」她的爸爸提醒道。「下車吧。」

  「嗯!」

 

  從計程車上卸下了行李,正準備按門鈴時,他們身後傳來一名少年的聲音:「是伯父嗎?」

  千代宮父女同時回過頭,由衣有些發楞跟困惑。

 

  少年對著由衣的父親禮貌地點頭,「好久不見了,您好。」之後看向由衣,「由衣,好久不見。」

  「國光?」

  由衣有點反應不過來,因為對她來說眼前這個人有點陌生,六年的時間應該改變了彼此許多,但是他是怎麼一下子就知道──

 

  「好久不見,國光。你母親有告訴你我們今天到日本吧。」她的父親開口。

  聽到這話,由衣才回過神。

 

  說的也是。

  畢竟早就知會過了。由衣覺得自己好像因為太緊張就腦筋一片混亂了。

  她偷偷吐了一口氣,讓手塚領著他們進門。

 

  不過後來她父親在玄關處打過招呼便趕去飯店了,看他上計程車前似乎還拿起手機,由衣清楚知道他一定是打國際電話回英國了。

 

  手塚幫由衣提了一部分的行李到他們為由衣所準備的房間,「先放在這裡可以嗎?」他問。

  「好啊,謝謝。」由衣目不轉睛的看著衣櫃上掛著的制服。「國光,那個,是我的制服?我跟你上同一間學校對不對?」

  「嗯。」

  「這樣就跟小時候一樣了。」她回頭對著他笑。「我們可以一起去上學。」

  手塚點點頭:「明天我會跟妳一起。」稍微停頓了一下,「有事的話我的房間在隔壁。」說完,他便轉身要離開。

 

  由衣卻忍不住心裡的慌亂叫住了他。

  「國光!」

 

  他轉過身似乎在等由衣開口。只見由衣躊躇了一會,之後對他綻出笑容:「我回來了。」

  手塚愣了一下,之後,也對著她泛起淺笑:「歡迎回來。」

 

×

 

  「早安──」

  早上,換好制服下了樓到餐桌邊,由衣意外發現國一爺爺跟手塚已經入座。

 

  「我睡太晚了嗎?」她愣住,日本的學校上課時間有這麼早嗎?

 

  手塚的母親——彩菜笑著搖了搖頭,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手塚的父親——她要稱為國晴伯父的中年男子打著哈欠說早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由衣連忙回過頭,「伯父您早!」

  「哦哦,由衣早啊,妳可別被這對祖孫嚇到了,他們都早起的很誇張。」

 

  爺爺對於自己兒子說的話很不以為然,嚴厲的訓斥了幾句,她帶著有點尷尬的笑容在國光身旁坐下。早餐是日式的,由衣用起筷子有些笨拙,畢竟她在英國根本連筷子長什麼樣子都要忘了。

  看到她不靈活的動作,爺爺不免念了幾句,說日本人就要好好拿筷子;彩菜則緩頰說可以慢慢適應。用餐的時候她的青梅竹馬對她說的唯一一句話是幫我把醬油遞過來,而看到自家兒子有點狼吞虎嚥的爺爺又當著全家人的面訓斥了好幾句。

 

  很不可思議的,第一天早晨,由衣就像是在這個家裡生活了許久一般,融入了這個環境。

 

  吃過了早餐之後,少年少女便一起出門。由衣跟在手塚身後,他很寡言。由衣拼湊了一下記憶想起小時候的他好像就是這樣,通常都是由衣在旁邊吵鬧。不過今天由衣跟他一樣寡言,因為她必須很認真的認路。

 

  其實今天並不是開學日,日本已經開學一個月了。只是英國的開學時間不一樣,加上一些回國的手續等……才會拖到現在。所以,某種程度來說,由衣可以算是轉學生吧。

  到校門口,她突然有點擔心自己能不能跟班上同學好好相處。

 

  「國光,我的日文不會很奇怪吧?」

  她忽然發問,手塚便停下腳步看著她。「不會。」

  「是喔,在英國只會跟爸媽講日文,所以好像很久沒講日文了,很擔心發音會不會怪怪的──一個月了啊,班上應該已經很熟稔了吧,朋友圈都成立了吧?唉,真不喜歡這樣。」

 

  手塚沉默了一下,之後開口:「妳要練習一下嗎?」

  「練習?」

  「嗯。」他一本正經的看著由衣,停頓了一下,對她伸出手:「妳好,我是手塚國光。」

 

  面對那隻手,由衣有點茫然,但是過兩秒她馬上聯想到在飛機上作過的那個夢,總覺得時間一下子就飛躍到六年前。她開心地笑了起來,「我是千代宮由衣,請多指教!」說完,握住了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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