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日 星期六

Forever smile 00

  「由衣,在幼稚園要乖乖的喔!」

  「國光,媽媽放學再來接你唷。」

 

  兩個媽媽站在幼稚園的門口,對著自己的兒女說道。 

  「是。」

 

  兩個可愛的小孩齊聲應道。好鄰居兼多年的好友的兩個母親微笑著點頭,女孩的母親對著男孩的母親說:「那麼彩菜,我們就先走吧。」

  說完之後,兩人便離開幼稚園。

 

  小女孩轉過身,對著小男孩伸手:「你好,我叫千代宮由衣。」

  小男孩不明所以:「我知道。」

  「國光不行啦!」小女孩跺腳,「這是練習喔!」

  「練習?」

  「對呀!我媽媽說,幼稚園裡有好多小朋友,所以由衣要交好多好多朋友,國光也要!所以我們要練習自我介紹!所以你應該要說:『妳好,我叫手塚國光。』然後跟我握手!」

  「之後?」

  「呃……之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啊!」小女孩笑得一臉燦爛。

 

  小男孩思索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道理,便點點頭。

 

  「那──我們再試一次喔!」小女孩清清喉嚨,「你好,我叫千代宮由衣!」

  「妳好,我叫手塚國光。」

 

  這一次,小男孩握住了小女孩的手。

 

  「啊!」小女孩維持著握著手的姿勢,「國光,就算我們交了好多其他的朋友,你還是要當我最好的那一個喔。」

  「好。」小男孩露出微笑。

  「那走吧──」小女孩拉著小男孩的小手,兩個人走進了幼稚園。

 

×

 

  少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模模糊糊被冷醒,吸了吸易過敏的鼻子,搓了搓變得有些冰冷的手臂。她眨了眨紫色的眼眸,這才發現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她彎腰撿起後,有些笨拙的操作著前方的螢幕,點了幾下,螢幕上顯示要回到日本還有七個鐘頭。

  她輕聲嘆息,方才夢中的餘韻還殘留著。她輕輕又往椅背靠上,深深地陷入在懷念的情緒中。

  其實自己現在也不是說年紀多大,嚴格說來才剛要上中學一年級。不過夢中的情景已是幼稚園的事了,那年是四歲?還是五歲呢?想起來還是有點遙遠。

  在她身旁的父親也轉醒,拿出了眼鏡戴上,轉頭便發現了女兒也清醒著。

 

  「怎麼了?」他低聲溫和地問。

  「沒事,睡醒了而已。」

  「是嗎?」

  「爸爸你很累吧?工作一結束就陪我上了飛機,等我到日本之後你也沒打算喘息就要回英國了對吧?」由衣有些擔心的看著父親,「你應該多睡一下。」

 

  「沒事。」他搖搖頭,「我擔心妳媽媽。」

  「真恩愛啊——」由衣笑著調侃。

 

  「不是,是因為伊音的個性,莽莽撞撞的,現在又才剛懷孕,我不在她身邊有點放不下心而已。」她的父親欲蓋彌彰地解釋。

 

  由衣不禁笑了。

  穩重沉默的父親跟直率粗心的母親,然後有目共睹的感情極佳。

  在她即將升上小學時,她的父親因工作要調職到英國,於是母親就毅然決然要跟著到英國。而就在六個月前,她的母親懷孕了,也正好父親要調回日本,於是就決定舉家回國,急急忙忙讓由衣在日本的學校註冊完畢。兵荒馬亂地忙碌了三個月,行李都整理好了,卻在此時她父親目前所任職位於英國的分公司出了點由衣聽不大懂的某些問題,總之,她的父親因此還需要待在英國兩年半。

  

  想也知道那對夫妻不會分開,退一步說,由衣母親目前懷孕中,生完孩子也需要人照顧。考慮到重新註冊英國的學校的難度,於是最終他們做了讓由衣單獨回國的決定。

  註冊的學校在東京,住在北海道的外公外婆無法照料由衣,於是她被託付給小時候的鄰居。手塚彩菜與她的母親是相當親密的手帕交,很乾脆地一口答應。由衣即將在這三年暫住於手塚家。

  當然,若是由衣有不適應的部分,她的母親也承諾由衣要轉學去北海道也是一個選擇。

 

  但由衣其實不太害怕要暫時借住的問題,或許是因為她個性樂觀吧。

  思緒從這幾個月的忙碌回憶中飄了回來,她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幼稚園的事情了。

 

  雖然在她離開日本時他們還很小,實際玩在一起的時間大概也就一兩年。但此時她發現自己有些想念她的青梅竹馬——手塚國光。

 

  她依稀記得手塚非常喜歡跟他的爺爺在一起。

  小時候有一回,手塚要跟爺爺去爬山,由衣不知怎麼地知道了還硬要跟著去。結果在半路上哭鬧著說累了,被手塚的爺爺訓了一頓。

  從那次起她就有點怕那位爺爺、而且對登山也很有陰影。

  但是再之後,手塚主動邀請了由衣,要她跟他還有爺爺一起去爬山,由衣雖然千百個不願意,但是又喜歡跟手塚在一起,所以還是答應了。那一次爬的山比較低矮,坡道也很輕鬆,走到最後看到樹海時由衣高興得不得了,充滿了成就感。

  對由衣來說相當嚴肅的那位爺爺也摸摸由衣的頭,溫和說:「這下子,由衣妳知道登山的趣味了吧!」

 

  想到這裡,由衣輕輕笑了笑,思鄉的情緒又更加滿溢了出來。

 

  ——真想快點到日本。

  ——真想見到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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