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日 星期六

Forever smile 10

  「哇,乾你那是什麼啊?」由衣瞪著乾手中奇怪顏色的飲料,「可別讓隊員們無法出場都大會喔。」

  「特製蔬菜汁,裡面放了很多對身體有益的東西。」乾逆光的鏡片遮擋住他的眼睛,但由衣總感覺乾應該笑彎了眼。「經理要來一杯嗎?」

  「呃、我不要。」

  「真可惜,喝了馬上就會很有精神的喔。」

  「咦?」由衣愣了愣,「我看起來狀況不好嗎?」

  乾想了一會,「與其說狀況不好,不如說跟平時不同。」

  「唉呀你們不懂啦,女孩子是千變萬化的喔!」由衣疊好最後的毛巾,站起身。「我去找龍崎老師,問問都大會的分組名單出來沒。」

  「果然不同。」乾如同自言自語般的說。「妳跟手塚雖然還算是同進同出,但現在妳好像在躲他一樣。」

  雖然是特殊規則的練習賽,但手塚現在進了球場,照理說由衣應該會待在場邊觀看。但卻找了藉口要離開。

 

  「……你們這些非當事者別那麼敏銳啦。」由衣背對著乾,語調聽不出情緒。

 

×

 

  由衣聽到隔壁房門開了又關,手塚似乎出了門。她一邊抄寫著筆記,心思卻有些渙散。

  過了一段時間,她終於拿起手機,播了大石的電話。

  「大石嗎?我是千代宮,國光今天是不是去醫院複診?」

  「是啊,他剛剛才回去。」大石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叔叔說他恢復的不錯,手肘的部分已經完全治好了。」

  「是嗎,那就好。」

  「不過真是希罕,妳應該也可以直接問手塚吧?」

 

  由衣停了一下,「但他不一定會告訴我。」聽到大石發出疑惑的聲音,由衣揚起聲音故作開朗:「那,我們都大會就沒問題了吧!」

  「嗯!是啊,真令人期待呢!」

  「那明天見了。」

 

  電話收了線,由衣心裡一部分重擔稍稍卸下,不過依然有些不愉快的感覺揮之不去。她無心於課本,躺到了床上開始發呆。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她的房門被敲了兩下。由衣坐起身,「請進,門沒鎖。」

 

  房門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手塚。

 

  「國光,你、你回來啦?」

  故意迴避手塚的這些日子,手塚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忽然主動找她,讓由衣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我的球拍要換網線,現在要出門。」

  「啊?你才剛回來又要出門?」

  「走吧。」

  「什麼?」

 

  手塚表情平靜。「妳跟我去。」

  「咦?」

  「順便教妳關於網線的磅數差異。」

 

  說起來,手塚的確是有陸續在教由衣關於網球的知識。由衣也沒想太多,雖然說是在躲他,反正這個木頭也只會講跟網球有關的事。

  「好吧。」

  他都這樣說了,如果拒絕了似乎就躲避得太過明顯,她雖然心思混亂,但並沒有打算讓手塚察覺她的小小煩惱。

 

  兩人一起出了門,到專門店幫網球拍換線同時,手塚簡易說明了一些常識,由衣大多都沒怎麼聽進去。回家的路上,因為手塚沒有繼續說話,於是兩人間僅剩沉默。

 

  「妳在躲我?」手塚突然打破沉默。

  「啊?」由衣露出不解的表情,掩飾心裡的動搖。

  「妳在生氣。」他繼續說。

  「我哪有!」由衣下意識的拉高聲音,又心虛地縮小音量:「我沒生氣。」

 

  手塚沉默不語的盯著由衣。他這兩天理了理,他發現應該是跟越前比賽那天,由衣放他出門後就變成這樣了。手塚不是不知道由衣也是為他擔心,但是——

  雖然本人不認為這是勉強,但那少部分知道手塚真正傷勢的人,都十分緊張並且反覆勸說要他不要勉強。如果是由衣——她也幫不上忙,而手塚也很明白就算是由衣開口,他仍會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更何況……如果她哭了……

  手塚其實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對由衣抱持什麼心情,為什麼這麼不願意看到她難過?但是他可以很確定:唯有由衣,不想讓她一起背負他想背負的事。

 

  她只要一直這樣就好,在他身邊,盡情撒嬌,或是任性也可以。

 

  「國光,青學的支柱,是什麼意思?」由衣低著頭,悶悶地說。

  「妳跟去了?」手塚微微挑眉,有點意外。

  「嗯,那天我也在,我看到了。」由衣抬起頭,眼裡含著淚,「好像只要一段時間,我就會忽然發現我又更不了解你了。這樣讓我很害怕。」

  手塚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只嘆口氣,輕撫由衣的頭,「別哭。」

  「才不會哭。」由衣倔強地閃過手塚,快速往前走兩步背對著他。

 

  「……妳只要這樣就好。」手塚下意識悄聲說。

  由衣聽到一愣,顧不得還沒把眼淚擦掉,驚訝地轉過頭。

 

  手塚又嘆口氣。

  如他所料,由衣果然還是哭了,不過她現在又更會掩飾跟忍耐了。

 

  「不公平!你一直在改變,為什麼我就只要這樣就好!」

  見由衣雖然掛著淚,但精神奕奕地抗議,雖然她語調還是有許多的不滿,但是比起這幾天彷彿罩著一層烏雲的狀態,即使是氣噗噗的模樣也讓手塚比較放心。

  既然她恢復了精神,手塚也不再多說了。他復又快步走到了由衣身前,「回家了。」

 

  由衣在後方繼續抗議,但是她不知不覺又笑了。

  忽然想到手塚曾說過,如果看見她哭了就沒轍,但是……因為手塚一句話就可以又高興起來的她……到底是誰對誰沒轍啊?

 

  「啊啊、你走太快了啦!討厭!我可還沒完全氣消欸,我只是暫時停戰喔!遲早有一天你還是得跟我說——喂——有沒有在聽啊——」

 

  還沒氣消?暫時停戰?

  手塚走在前面,有點頭痛身後那女孩的傻勁。她一點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說漏了嘴,原本不是說沒生氣嗎?

 

  但是……

 

  這樣的她,讓他感到安心與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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