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手塚趕上了全國大會。
雖然由衣沒有進入抽籤會場看,但她能想像突然現身的手塚會引起什麼騷動。
明明他的個性就不是那種刻意張揚的類型,但他的存在感讓任何人都難以移開視線。
等抽籤完成,她便跟著手塚跟大石回到學校。
隨著手塚歸來,由衣又開始很願意去參與對她來說算得上是枯燥無味的練習生活。
回到校內,手塚跟大石打了一場比賽,手塚就此正式歸了隊。
全國大賽的賽程開始了,由衣跟其他人一樣,看著完全復活、更甚於使出過往未看過的招式的手塚感到熱血沸騰。
她也注意到了場邊因手塚聚集了各強校的代表們,這些人都是彼此的勁敵。
青學漂亮的打贏了屢屢做出出格表現的比嘉中,很快就順利擠身八強。
「明天又要跟冰帝打了……沒想到還會再次遇到他們。」在回家路上,由衣忍不住發起牢騷,畢竟她還是有些怨懟那個跡部的。
自然,她也很清楚以手塚的情況,那樣的事情即使不在關東大賽中發生,之後也可能會發生。
「由衣。」
在等待公車的時候,手塚突然開口。
「嗯?」
「妳記得之前我曾拒絕了海外公費留學生的邀約嗎?」
由衣忽然警戒了起來,表情僵硬地看著手塚。
「雖然拒絕了那個機會,但之後我打算去德國接受職業選手的訓練。」
「哦……」
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手塚突如其來的這段告知。
這幾天她幾乎沈溺在手塚歸來、一切都朝向好的方向前進的快樂中,一甩分開時那寂寞的陰霾。現在他說他將要去更遠的地方?
「原本,不確定能不能趕上全國的時候,也有些懷疑能不能去。不過現在我已經決定了。」
「那,什麼時候呢?」
手塚搖搖頭,「目前還不確定,可能畢業後吧。」
為什麼要告訴她?
他希望她說些什麼?
她現在該有什麼反應才對?
「哦,你的話,肯定沒問題的吧。那全國大賽就是你在日本最後的舞台了呢,要加油喔!」
最後她這樣說。
×
由衣這次沒有像之前一樣。
當她為了手塚莫名負傷的事情難過,她選擇躲到房間不見他。
當她看到手塚為了告訴越前一些什麼,而私下比賽,讓她認清她跟手塚之間有一條若有似無的界線時,她也選擇了跟手塚保持距離。
當她知道手塚要去九州,意識到自己是怎麼用盡全力抓緊他們之間微弱的羈絆時,她還是躲了他一天。
每一次,她不知所措時,她都選擇轉身——在手塚走向她或是拉住她以前。
所以早上由衣彷彿前一天什麼都沒發生,充滿精神與手塚出門,手塚其實是有些訝異的。
不過這一點驚訝也不會影響到他對於今日比賽的集中力。
畢竟是那個冰帝,即使曾經獲勝,但手塚很清楚對手的強勁,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鬆懈。
今日的天氣,就像昨日由衣的心情。
從晴空萬里變成傾盆大雨。
這是日本的夏季常見的天氣變化,這麼恰巧的就跟她心境如出一轍。
她在大雨中看著手塚奮戰的身影,仗著沒有人看得見自己此刻的表情,她讓自己對手塚的傾慕寫滿了她的雙眼。這個人——無論遇到怎樣的逆境都能迎風而上。
過去的他像折翼的老鷹,就已經那樣出色,而如今——
由衣知道,她很喜歡這樣的手塚。
不僅只是那個給她安心感的他,在球場上閃耀得讓人有些無法直視的他,她也好喜歡。
紫陽花問她,她想要繼續這樣下去多久?
她沒有答案,因為這不是她一個人可以得出的答案。
手塚在大雨中獲得了勝利,不過今日的比賽也被打亂了節奏要暫時取消。
由衣不像隊員們身邊都有帶著換洗衣物,她單獨一個人先回了家。
草草梳洗後,她去敲手塚的房門,但是沒有人回應,難道他還在學校嗎?
沒想太多,她撐了傘,便往學校前去。
她去到球場,只看到還在苦練的黃金組合,沒有見到手塚。
或許是在校內跟龍崎教練商量什麼吧?她想。
由衣沒有往校舍去,只是默默的又走回到校門口,呆呆地由外往內望。
半年,最長就半年。
她不敢想會不會更短。
無論手塚是什麼時候離開,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會很普通的在明年春天才離開這裡。
但是對她來說,只有待在手塚身邊的時候才值得她眷戀不捨。
有個陌生的學生從校內跑出來,應該是哪個社團的人吧?
對方沒有帶傘,似乎打算冒雨離開。
由衣笑了笑,把自己的傘遞給對方。
「咦?同學那妳怎麼辦?」
「我等朋友,沒事的。」
「啊,那就謝謝妳了!妳是哪一班的呢?」
「三年六班,雨傘開學再還我就好。」
「多謝!那妳快去校舍內等吧!」
然後由衣持續站在雨中沒有移動。
她明明才梳洗乾淨而已,卻又淋了一身。單薄的身體在雨中佇立著不動,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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